們來到猶如世外桃源的幽雲穀。
她整個人處在清幽的環境中,卻因為憂心趙罄的安危,心思更加混亂。
多年來燒製瓷器一直是她的生活重心,但趙罄闖入她的心,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
與日俱增的思念,讓她孤單的受著苦,困在思念趙罄的牢籠裏。
即便大家不說,但她感覺得出來,或許……趙罄已經死了。
她假裝不知道,讓無邊無盡的寂寞與等待持續著,不願承認他已不在人世的事實,不願麵對蝕心痛楚。
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接受趙罄已死的事實。
他的身影早已一寸一寸烙進心頭,成為不可磨滅的痕跡。
她漸漸發覺,隻要一想起他,就犯心痛的毛病,於是她索性什麼都不想地放空思緒,讓心少受折磨,恍恍惚惚的一日度過一日,任時間在她眼前流逝。
在她放空著思緒,定定凝視著眼前素白、嬌弱的梨花時,耳底卻霍地落入一陣窸窣聲響。
那聲音像風拂過梨花時,一團團、一簇簇綴滿枝頭的花瓣相碰,發出的細微聲音。
她循聲望去,隻見一抹穿著藏青色衣衫的高大身影,立在其間。
潔白的梨花多得驚人,她根本沒辦法瞧清楚,梨花後的身影是誰。
在她怔忡之際,來者撥開擋在身前的梨花,露出麵容,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僵杵在原地的她,與她的眼神交會。
姚素瑩將目光定在眼前男子的臉上,喉嚨似被什麼哽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水卻在瞬間湧出。
“罄……”
她還來不及開口,憔悴又消瘦的男人已踏著蹣跚的腳步,激動得一把將她緊緊擁進懷裏。
“我……我終於回到你身邊了……”
幾個月前,他幸運被一對獵戶夫妻所救,休養不到十日,便不顧恩人的反對,啟程往幽雲穀的方向而去。
他知道自己拖了太久的時間,因為急著趕到幽雲穀,根本沒想到這一路上的奔波,會讓他身上的傷口得不到妥善的照顧,一直沒辦法愈合。
他走過千山萬水,強撐著未愈的傷口,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筋疲力盡,卻有種就算在此時死去也無妨的念頭。
姚素瑩的淚水不受控製地撲簌簌落下。
“趙罄,我終於等到你……”她靠在男子久違的寬闊胸膛,好半晌才哽咽地吐出一句話來。
姚素瑩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他腰腹間一股濕熱湧出,染濕她的衣裙。
她想由趙罄的懷抱抽離,卻發現他的力氣仿佛在瞬間被抽空似的,身體重重的壓在她身上。
“趙罄!”
姚素瑩支撐不了他突然靠上來的重量,往後倒在落滿梨花的泥地上。
被風吹落的潔白梨花上,染上觸目驚心的血色。
她迅速推開壓在身上的男子,瞧見他腰腹間那個不斷冒出血的傷口。
她失聲喊著:“不!不要再這樣對我……不要……”
垂眸凝視著他蒼白若紙的俊顏,她感覺鑽心入骨的痛,讓她再度陷入混沌的絕望中。
為什麼又要讓她夢到如此可怕的事?
她心痛地放聲尖叫出聲後,眼一黑,跟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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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那直竄入鼻的刺鼻味兒,讓處在恍然夢境的姚素瑩猛地驚醒。“趙罄!”
一聽到她的聲音,一抹沉穩的身影朝她步來,並將手中的藥碗遞給她。“把藥喝了。”
姚素瑩茫茫然地望著幽雲穀裏的大夫,嚅了嚅唇:“晉瑛大夫?”
“你在梨林裏暈倒了,這藥是安神養氣用的。”
“梨林……”
突然,昏沉的腦中浮現趙罄的臉,心瑟縮了下,她急聲問:“趙罄呢?趙罄在哪?”
她隱隱記得,他流了好多血,身上的血將地上的白色梨花都染紅了。
晉瑛瞧她驚慌無措的模樣,低聲安撫道:“先不必慌,他就躺在你身邊的長榻上。”
她側過臉,果然看見這段時間讓她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男子,正躺在離她不遠的長榻上。
原來他的出現不是夢……
“晉瑛大夫,他的傷還好嗎?”她憂心忡忡地問。
因為失血過多,他俊雅的臉上無一絲血色,連唇色也灰白得嚇人,那蒼白反將他微擰的兩道眉,襯得更加濃黑。
“不好。”晉瑛毫不隱瞞地坦承.語氣嚴肅。“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他的傷勢太重,隨時會沒命。”
“會……沒命是嗎?”
“他身上的傷看來有一段時間了,似乎沒好好處理過,惡化的傷口讓他的身體愈來愈虛弱,能撐著來到這裏才倒下,隻能說他命大。”
壓抑下滿腔的驚懼不安,她喉頭緊縮,強忍著心痛,咽聲問:“那……活得下來嗎?”
她知道,趙罄是為了實現他們之間的約定,努力回來見她,思及此,她整顆心揪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