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倒的很有技術含量,是直接朝著太宰的方向倒的。結果就是,太宰也被壓趴下了,而且還倒黴地被壓在最底層。
人固有一倒,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等織田作匆匆趕到醫院,看到的就是這個神奇的景象——太宰和忍足惠裏奈像三明治的兩層麵包一樣,把Yoko這片午餐肉夾在中間。
最底層的太宰都快被壓斷氣了!
“你們這是在玩疊羅漢嗎?”織田作一臉茫然,他遲疑地問了一句:“應該不需要我再疊一層吧?”
這麼富有童心的活動,和他的硬漢臉不是很搭。
太宰顫巍巍地伸出手,抓住織田作褲腳。
“我……我快死了,織田作……”
救命快把上麵的兩個人扶起來!
織田作眨了眨眼,竟然冒出幾分不合時宜的幽默感:“那我是不是該說‘恭喜’?”
太宰:“……”
他一點也不想要這種被壓死的死法,太難看了!
在織田作的幫助下,三人用著堪稱愚公移山的精神,勉強把Yoko搬到推車上,送進距離最近的單人病房。
“我科裏還有點事沒忙完,先回去了,你們聊,我一會兒再來看她。”
忍足惠裏奈慘兮兮地扶著牆,哆嗦著雙腿慢慢爬回自家導師的辦公室。
太宰和織田作渾身脫力地坐在椅子上喘氣,一旁病床上的少女宛若沉睡,表情看上去十分安詳。
就是她身下的這張床不怎麼安詳,鋼製的床板都被壓彎了,剛把人放上去的時候,甚至發出了可憐的吱嘎聲。
辛苦你了啊,床。
太宰目光落在Yoko臉上,那些紮眼的紋身已經褪得差不多了。
他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
“織田作,你知道她身上這些東西是什麼嗎?”
織田作身體條件比太宰好了太多,恢複的也比較快,現在看著不怎麼喘了。
“唔……她沒說過,事實上我這是第一次看到她身上有紋身。”
這位年輕的老父親又有些擔憂地看著太宰,說:“雖然阿橫打架,紋身,殺人,但她真的是好女孩。”
“……”太宰看上去很無奈:“織田作,我覺得你越來越有爹氣。”
織田作愣了一下,隨後又有點欣慰地說:“唔,這應該是好事吧。其實我這也是第一次當父親。”
“你真的不會吐槽啊,織田作。”
少年縮在椅子裏,雙手撐在額頭上,重重地歎了口氣。再抬起頭時,他臉上沒了笑意,眼眸幽深。
“可是你都從來沒問一下自家女兒的過往嗎?她從哪來?有沒有家人朋友?為什麼喜歡橫濱?以及——”
他頓了頓,說:“到底是什麼物種?”
織田作笑了一下,語氣認真地回問:“這些重要嗎?”
太宰卡了下殼。
重要嗎?
不重要嗎?
“阿橫她無論從哪來,以後到哪去,家裏的大門都會為她敞開,隻要我在,隻要她願意,什麼時間都能吃上一口熱飯。”
“她以前有沒有家人朋友無所謂,我就是她的家人,你們都是她的朋友。”
“橫濱是座很棒的城市,值得所有人喜歡。”
“她不想說以前的事,那就不說。畢竟過往不重要。”
織田作逐條反駁著太宰的疑問,語氣平靜:“重要的,是現在,是未來。”
太宰沉默半晌,突然笑了。
他頭仰靠在椅背上,手背遮住了眼睛。
笑了一會兒,才說:“可不能讓她聽到你說的這些,不然她又該哭了。”
織田作點點頭:“那就別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