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的時候,辦公室裏已經隻剩下秋晨和宋流韻兩個人了。
“給。”宋流韻遞給秋晨一個培根芝士麵包,“大小姐你可別再餓暈了。我可沒本事抱你去醫院。”
“你還好意思說?我暈了,你就把我丟給陌生人?”秋晨抬頭瞪她一眼。
“拜托,那麼多人等著我拍片子呢,我總不能不管吧,再說你暈倒的時候,還不忘死死地拽住人家帥哥的衣服,你可以當做是我吃醋了,所以不高興答理你。”
“怎麼可能?”秋晨臉一紅。
“哼,你就不要冒充純情了。”宋流韻轉回頭對著自己的電腦,“我一個人看帥哥的錄像,不理你。”
秋晨哭笑不得地低頭試圖繼續看手裏的樣稿,卻發現精神很難集中。
她知道宋流韻一向喜歡誇張,她肯定不至於死死地拽住紀暮衡的衣服不放,隻是心底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那短短一個小時的記憶是空白的,她伸開手掌,卻似乎能感覺到一縷溫度。
“喂,秋晨,快過來看紀大律師以前上庭的時候多帥!”宋流韻還是沒能耐得住寂寞,把電腦屏幕轉過來對著秋晨。屏幕上是一段幾年前的錄像,還有個電視台的台標在左上角,大概是紀實類的電視節目。紀暮衡似乎幾年間沒有過絲毫的變化,隻是說起話來,明顯沒有現在這樣沉穩和淡定。錄像裏的他情緒有些激動,一眉頭皺得很緊。
“請問被告,你是否在案發前一個月,剛剛做了父親,有了一個兒子?”
“是。”被告席上的犯罪嫌疑人低著頭。
“那請問,你在殺害受害人兒子的時候,聽見他哭著喊爸爸的時候,心裏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觸動?”被告依舊低著頭,不出聲。
紀暮衡本來是坐著問話的,這個時候卻突然站了起來。他的語速很快,擲地有聲,淩厲的眼神看得被告完全不敢抬起頭來:“在你用繩索勒住那個三歲小男孩的脖子的時候,你有沒有心軟?有沒有想到你自己的兒子?一個三歲的孩子,他做了什麼,讓你非要殺他滅口不可?他在你懷裏掙紮的時候,你難道不覺得自己殘忍,不覺得自己慘無人道,滅絕人性嗎?如果你真的是一個父親,一個男人,在聽到孩子叫爸爸的時候,怎麼可能無動於衷?”他質問完了,法庭上沒有人說話。
鏡頭拉了個遠景,旁聽席上很多人在低頭抹眼淚。
“太帥了。”宋流韻愣了兩秒,不住地晃著秋晨的胳膊,“這個男人平時那麼溫文爾雅的,衝動起來怎麼這麼有氣勢這麼帥?天哪,極品,絕對是極品!”鏡頭裏的紀暮衡,還是站在原地,手臂撐在麵前的桌子上,隱隱約約地在顫唞,眼裏有翻騰起伏的波瀾,“唉,真想不到,紀暮衡在法庭上怎麼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下次一定要想辦法去現場看看。”宋流韻仍然在歪著腦袋感歎,“啊,不對,聽說他現在已經不接刑事案了……真可惜。”
“就算他接,估計你也看不到他這個樣子了。”秋晨若有所思地接話。
“為什麼?”
“因為那個時候,他還太年輕。”
“他現在也不老啊,才二十九歲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