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一旦偶遇以後,本來素不相識的兩個人之間便會生出某種奇怪的聯係,秋晨再一次見到那個英俊沉默的男人,竟然就在一個星期以後的周六晚上,而且是在一個她完全想象不到的場合。
那是一家名叫Forget的酒吧,開在最繁華的酒吧一條街上,新裝修的店麵,真的吸引了不少人。秋晨大學寢室裏的好姐妹陸茜是個不折不扣的文藝女青年,剛上大學,就組了樂隊做了主唱,整天跟留著長發的幾個男生夜以繼日地排練,練到今天,才總算開始在酒吧駐唱,因為樂隊裏每個人都把工作了幾年的積蓄拿出來,合夥開了這家Forget。正式演出的第一天,秋晨被邀請去壯場麵做觀眾,順便被要求在下一期雜誌的搜店欄目裏,給他們留塊版麵打打廣告。
陸茜他們在唱了幾首流行的口水歌暖場之後,重頭戲的金屬搖滾開始粉墨登場。
秋晨一聽到吵鬧的架子鼓就開始有些頭昏,又不好擅自離場,隻得端著自己的杯子,逃離了本來離台過近的位子,在角落裏找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下。剛舒了一口氣,揉了揉被燈光閃得發暈的眼睛,秋晨便發覺自己的對麵那張桌子邊坐下了一個人。
也許是燈光太過光怪陸離,她沒能一眼認出他來。直到他看著她的眼睛,像遇見老友那樣默契地笑了一下時,她才終於反應了過來。震耳欲聾的強烈的搖滾樂裏,她忽然覺得這個角落安靜了下來。就像那天的風雪之中,不期然地跌入他溫暖堅實的臂彎裏一樣。明明隻是個陌生人,她卻覺得他很熟悉。也許就是因為他暖意融融的微笑,雖然跟另外一個人笑起來的樣子完全不同,卻都有種讓人安穩的奇怪力量。
他坐了下來,打手勢叫來服務員,指著飲料單點好了東西,便轉頭專心地看著台上的表演。秋晨對於這種勁爆的搖滾樂確實欣賞不來,又發覺陸茜不斷地從台上往她這邊瞄,隻好跟著人群,該尖叫的時候尖叫,該鼓掌的時候鼓掌,竟然也很快覺得熱血沸騰起來。又一次跟著觀眾瘋狂地尖叫完以後,秋晨無意間往身邊的那張桌子上看了一眼。他也正笑著,斂眉頷首,輕輕地鼓掌。聽搖滾都聽得這麼溫和淡定,這人大概有點兒官能障礙症。秋晨剛想到這裏,便怔了一下,尖叫對於他來說,似乎真的可能是有障礙的。
台上的陸茜唱得太high,已經開始下台拉人上去陪她唱歌。她一向如此大方熱情,像朵熾熱盛開的玫瑰,秋晨最喜歡她這一點。陸茜的眼光顯然有問題,連著拉上去兩個人,都是五音不全,唱得不知所謂,底下的觀眾笑翻了無數,好在那兩個人也不介意,抱拳大叫獻醜獻醜,加上本來來的人幾乎都是樂隊的親友團,所以整個酒吧的氣氛,無比熱鬧和諧。陸茜第三次下台拉人,直奔著秋晨的方向而來。
秋晨心驚膽戰,看著她衝過來,倒不是對著自己,而是拉住身邊那人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台上拖。而他一臉尷尬的神色,滿腹欲言又止的樣子。
“讓我上去唱。”秋晨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走到陸茜麵前,尖聲叫住她。
“親愛的,等這個帥哥唱完,下一個就讓你上。”陸茜哈哈一笑,拽著那個男人就要走。
“現在就讓我上。”秋晨狠狠地瞪了陸茜一眼。
陸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