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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心事- 我的團長我的團後續》流川 ˇ第一章ˇ

(一)

你相信人有其魂嗎?

我不信,至少在我生前不信。

當我把那支南部抵向上顎時,沒有一絲猶豫,我開了槍。隻感到腦中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萬年,我眼前出現一片白光,我感到整個人,不,也許隻是魂魄,漸漸漂浮,迎著那團白光飛升而去。

我感到迷惘,因為我已經死了。但那團白光吸引著我,引導著我向其飛去。眼前漸漸開闊,我好像是到了天堂。

“團座啊!”我聽到一聲親切而蒼老的呼喚,眼前的圖像也逐漸清晰。郝獸醫、迷龍、豆餅、蛇屁股、大胡子崔勇、康丫、要麻… 所有死去的弟兄,都在前麵向我招手。

我正想走得快點,忽聽到砰的一聲槍響,從下方傳來。往下一看,那是原本為了處決我而布置的刑場。那幾個特務正亂成一團,在搜查著我留下的那具臭皮囊;唐副師座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正退向一邊;虞師座和張立憲正走向他的吉普車,而煩啦還呆呆地站在車旁。這些都不是槍響的來源,我看到了行刑隊,那隊列中有一人跪著,已一槍打穿了自己的頭顱。

“死胖子,克虜伯。”我在心中感歎著。

就是不想讓你為難,不想死在自己人的槍下,我才費心盡力,兵行險招地製造了這個自殺局麵,你怎麼還是跟著來了呢???

算了,等等他吧。現在才知道,人有其魂還頂好,還能看到自己的身後事啊!

(二)

“團長,總算看到你了。”克虜伯還是那麼憨憨地笑著,有些懵懂地來到我麵前。

“走吧,走吧。那些弟兄們可都在前麵等著呢。”我現在像是在走,可也像是在飄,還有些不適應。

“團座啊,你總算是來了。”郝老頭那幫子貨,等不及了,飛快地迎了過來。他嘮叨開來:“團座,弟兄們在上麵天天想,天天念,想你來,又不想讓你來。天天在這上麵看著,愁啊!但你還是來了…”

“你不是把我給斃了嗎?這也沒多少天啊,你怎麼整地把自己也給斃了啊?這不還是都得來嗎?”迷龍在一旁帶點幸災樂禍地笑著,插著話。豆餅、蛇屁股、康丫、崔勇他們呼的都圍上來,見到我,他們著實地高興,都樂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好了,不好了,死東北佬。日本鬼子,又逃出來兩個,你快帶幾個人,跟著我堵去。”忽然就看見何書光咋咋呼呼地衝過來,看見我一樂:“團長,您來了。今天川軍團的弟兄們都在這等著您呢!” 他一轉身,衝著迷龍。

“東北佬,快帶幾個人,跟我去看看,別讓那小日本鬼子又衝出來兩個!”

迷龍起身,正想說什麼,看了我一眼,笑笑,也沒說什麼,拖上豆餅、蛇屁股就走了。

(三)

“這是怎麼回事啊?”我衝著獸醫,“誰來說個明白?”

“團座,是這。那些個日本鬼子在咱這土地上幹了那麼多壞事,這死後變成鬼了,也就是些孤魂野鬼。” 獸醫說到。

“可就是做了野鬼,它們還想幹壞事!”康丫在旁插著嘴。

“它們想在我們的土地上轉世投胎做人,我們可不能讓日本鬼子得逞。如果讓它們投了人胎,下輩子會去禍害我們的子子孫孫。中國又要出多少漢奸、賣國賊了!”獸醫接著說。

“在這六道輪回中,一曰天道;二曰阿修羅道;三曰人道;四曰畜生道;五曰餓鬼道;六曰地獄道。日本鬼子中作惡多的,業障太重的,死後是直接就墜入餓鬼道和地獄道;其他的鬼子,統統都應該入畜牲道。但是這些鬼子魂魄不肯老老實實地向畜牲道投胎,總是想找個機會溜出來或是逃到什麼角落裏躲起來。”

“其實,它們就算是躲起來,也投不了人道,這是由它們的罪孽決定了的。但這些野鬼躲了起來,我們一不留神,它們就會對下麵的老人、小孩有所妨害,害得他們生病。所以我們一直都是把這些鬼子魂魄管製起來,把它們趕到一個密閉的小山坳裏,派幾個弟兄輪流守著,不讓他們出來。到了該畜牲道投胎的時辰,再押著它們過去。總之,日本鬼在中國就是沒自由了,所以它們總是想逃跑。”

康丫、崔勇都你一嘴、我一嘴地插著話,在獸醫的嘮叨中,我逐漸明白了。

“那中國鬼就不用去投胎了嗎?要投哪一道啊??”我笑著反問。

“中國鬼,閻王爺說了,像我們這些為了抗日而陣亡的將士,都可以投人道,而且時間、出生地都可以隨我們選。這不已經有些弟兄去投胎了,轉世為人了。像泥蛋和滿漢前幾天就走了,走之前還在念叨著沒能再見團長一麵,也不知道下一世能否有緣見著?!我們這些留在這裏的弟兄,都是太關心下麵的世界,暫時還不想去投胎,因為去投胎了,就不能在上麵再看著你們了。”

“閻王爺對我們可好呢,讓我們自由自在的,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們看好這些日本鬼子,到了時辰就押著它們去投畜牲道,看著它們不讓禍害了下麵的百姓。”康丫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