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其實是和我一起來的。”溫明奕指了指門,“就在門外麵,但是我沒讓他進來,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他。薑子墨,你這輩子都不會見到他了。”

溫明奕說完,站起了身,薑子墨怒目直視著他,眼睛似乎有些紅。

溫明奕歪頭衝他笑了一下,然後走了出去。

從上一世自己的死到現在,所有的一切,終於即將落下帷幕了。溫明奕感到輕鬆愉悅,似有暖風吹過,他終於看到薑子墨進了監獄了,也終於徹底放心了。

溫明奕舒了口氣,看著外麵的陽光,緩緩衝站在陽光裏的司均鐸笑了起來。

他跑了過去,撲進去司均鐸懷裏,撲進了大片陽光之中。

然而在溫明奕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事情,卻還沒有這麼簡單就輕易落下帷幕。

聞博開始睡不安穩了,最開始他以為自己是車禍的時候沉睡時間過長,可是很快他發現,不是的,讓他睡不安穩的是一個個相同卻又不同、循環往複的噩夢。

他總能在夢裏看到自己,看到他哥和司均鐸。

他看到他聯手外人,設計了聞宿,差一步把聞宿送進了監獄,他對聞宿說,“我沒有辦法,哥,我必須掌管整個文風,你不要怪我。”

聞宿冷漠的看著他,眼裏沒有一絲感情,隻有悲涼。

他離開了這座城市,卻沒有告訴他,他趕過去見了聞宿最後一麵,聞宿看著他就宛如在看一個陌生人,他說,“別叫我哥,我配不上。”

聞博心裏驚恐,看著他上了飛機,拚命想攔住他卻發現自己不能動,隻能和夢裏的自己一樣,徒勞的看著他離開。

這不應該,這不應該!聞博從夢裏驚醒,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他怎麼會和別人設計陷害他哥呢?他從來都沒想過要接管聞家,他一直都是支持他哥的!

他彷徨而茫然,卻又在第二天做了另一個夢,他夢到他拿了一把刀,一把很鋒利的刀,他用這把刀,殺死了司均鐸。

聞博整個脊背都被汗濕了,他怎麼會去殺司均鐸?他怎麼敢?他爸和他哥會打死他的!

可是很快,聞博就想到了,聞宿離開了,聞宿早就不管他了。

他陸陸續續的做著碎片化的夢,夢到溫明奕被薑子墨一推,出了車禍,夢到溫明奕沒有自己這麼幸運,直接當場死亡。也夢到司均鐸要送薑子墨進監獄,他拚命調動關係阻止著司均鐸的行動。

那些最初幾天的夢境似乎被串了起來,他為了保護薑子墨,必須要擁有整個聞家的權利,所以他下了套,逼著聞宿讓權。

所以聞宿對他徹底失望,遠走他鄉。

所以他殺了司均鐸,永絕後患,讓自己和薑子墨再無後顧之憂。

聞博覺得這太荒誕了,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有那個實力從他哥手裏奪權,也不可能有那個膽子去殺司均鐸。

可是他卻不斷的,反複的,做著這些夢,他試圖去冷靜的思考,悲哀的發現,如果被撞的不是他,是溫明奕,那麼最開始的一切,司均鐸的報複,他對薑子墨的維護,似乎是完全有可能的。

夢裏的聞博無所畏懼,可是現實的聞博不能接受。

他不斷的夢見聞宿的離開和司均鐸的死亡,如夢魘一般,讓他不敢沉睡,甚至需要借助藥物。

聞宿不明白他為什麼精神會這麼差,問他,“你怎麼了?醫生說你最近總是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