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聞博也無法回答他。
溫明奕不自覺歎了口去,如果可以,他真想問完這些再讓聞博去死,無怪乎反派死於話多,話不多直接幹脆的結束了對方的生命,哪有把自己曾經的怨氣一一回報在對方身上來的舒爽。
“他還會醒過來嗎?”司均鐸問道。
聞宿看了聞博一眼,話語裏是難掩的悲傷,“難。”
司均鐸看著他身上的淒涼與寂寥,那一刹,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他和聞宿一樣,都是當哥哥的,他和聞博最開始相識的時候,也見過聞宿幾次,每一次見麵,聞宿雖然嘴上會責備聞博不務正業,但是語氣中卻有無可奈何的縱容。
聞博曾經和他說過,他不需要努力,他們家有他哥在,公司注定是要交給他哥的,他也覺得他哥很厲害,所以他隻需要當著不惹事的二世祖就可以了,反正他哥也不會虧待他。
可現在,聞博躺在了病床上,聞宿整個人似是失去了一半的生命力。
司均鐸和溫明奕並沒有待太久,病房的氣氛太沉重,然而司均鐸也說不出什麼寬慰對方的話,隻能勸了聞宿幾句,就帶著溫明奕離開了。
溫明奕隻是想確定聞博是不是真的醒不來了,現在看到了,他也安心了。他跟著司均鐸走了出去,臨關門的那一刹,他看到了聞宿站在病床前,哀傷又愧疚的看著聞博。
溫明奕在那一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他死後的司均鐸。那時候司均鐸也曾這麼看著他,悲哀、無助、無能為力卻又愧疚。
可其實聞宿並不需要愧疚,上一世,在他死後,聞博為了保護薑子墨,動用了整個聞家的力量,聞宿不願意和司均鐸交鋒,也不認為薑子墨是無辜的,他也想送薑子墨進監獄,覺得薑子墨隻要進了監獄,就該和聞博斷了。
聞博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竟然幫著一個外人,為了保住薑子墨,聯手其他人,設計陷害了聞宿,讓自己成為了聞家新的掌權人。
聞宿怎麼想也沒想到自己的弟弟就為了一個薑子墨,差點把自己送進了監獄,也沒想到自己的父母最後會認可薑子墨,心灰意冷之下,他選擇了離開,打算去另一個城市重新發展自己的事業。
聞博在他登機前,跑來找他,求他原諒自己,說自己沒有辦法,他隻是為了保護他的戀人,他並不想為難他。
聞宿看著他,眼裏一片冰涼,他隻說了一句話,“別叫我哥,我配不上。”
溫明奕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這一段時的唏噓,他聽著聞宿的這句話,心裏滿是悲哀。他和司均鐸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司均鐸也沒有和他說過“別叫我哥”這種話,那聞宿這個親哥哥,又是在什麼心情下,才能說出這樣的話的?
“你其實不用這麼內疚。”溫明奕不自禁推開門,再次走了進去。
他走到了聞宿麵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緩緩道,“如果我和我哥吵了架,我出了意外,我躺在了這裏。那麼,我一定是不希望我哥為我的意外而愧疚的。”
他看著聞宿,又像在看著很久以前,站在他屍體前的司均鐸,“我隻會很後悔,後悔沒有和他和好,但我一定不會怪他,也不會覺得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係,更不希望,他會愧疚。”
“我和聞博都是做弟弟的,在這點上,我想,他應該和我是一樣的心情。”他溫柔道。
聞宿看著他,那一刹,眼眶有些溫熱。
事發到現在,很多人都和他說過類似的話,裴航說過,聞博的朋友也說過,可隻有溫明奕,是站在弟弟的立場,作為一個弟弟,將心比心的和他說出這些話。
聞宿在心裏搖了搖頭,心說你們是不一樣的,你們不會是一樣的心情。可是他的愧疚感也在這一刹減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