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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蠍子or楔子】

靖朝都城,縉安。

高牆環繞的靖月王府裏傳來陣陣淒涼幽然的古琴之聲,並伴著一個小女子稚嫩清甜的喉音,迸發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刺激感,如同一道道無形的衝擊波使得王府方圓十幾裏地的居民們不僅不堪其擾,甚至紛紛產生了遷居城郊的念頭。

若說這歌聲極具撕裂感、讓人抓狂倒也是委屈了歌者了,隻能說演唱的人根本沒打算好好唱歌。而坐在她對麵四角亭中那個翹著二郎腿的男人卻十分怡然自得,還展開了銅骨扇,悠閑地扇著,淡然對立在身側那位耳膜都要爆裂的五十歲老管家說道:“邵康,你看堂兒的琴藝是不是有些進步了?”

“回稟王爺,堂兒小姐的琴藝和歌藝真可謂日就月將、日異其能啊……”兩鬢微微發白的邵管家擦了把冷汗,在心裏暗暗祈禱這魔樂趕快劃上終止符吧,不然他本就衰老的心髒肯定是承受不住了。

掌扇的男子身著青藍錦緞長衫,紮一條黑色腰帶,腰上掛了一塊溫潤清透的螭龍紋玉墜子,一身貴氣渾然天成。他已是逾弱冠、近而立的年紀,眉目俊逸,五官清雅,氣勢卻頗為淩然,平日不苟言笑,總給周圍人一種森冷淩厲的感覺。他,就是靖朝的三王爺肅朗月,先皇賜了個封號靖月王。而那位撫琴的小丫頭一身紫衫,長發用飄帶束起,雖是書童打扮,女子氣卻早已渲染而出。此女還差不到三月就要及笄,肌如雪,唇如櫻,一張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臉上風輕雲淡,內心卻是波濤洶湧。她,就是當朝宰相易淏澄之幼女易婉堂。

易婉堂見被魔音貫了耳的肅朗月竟然毫無反應,就知道這次多半還是不能激怒他,心裏頓時慪了起來。十歲那年,她那號稱當朝第一大才子的爹爹在吟詩作對上輸給了這位靖月王,而她,竟然就是那次會詩的賭注。此後,她被送到靖月王府做了書童,以十年為期。雖然在他的府上她是個書童,但他卻聲稱為了顧及易淏澄的麵子,她很有必要在人前喊他一聲“義父”,這樣外人們都會以為她是堂堂三王爺的義女,而不是什麼賭注。待到她及笄之年,她的書童約才剛滿一半,而麵前這位將近中年的俊美王爺和他這一大家子人可沒少折騰她。於是,她生出了反折騰的念頭。既然怎麼呆都是呆著,不如把這個莫名其妙圈養她的男人逼瘋吧。隻可惜,她的計策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堂兒,過來。”肅朗月一抬手,示意她上前。

易婉堂停下了手中的琴,那古箏解脫了,而周圍的家丁以及四街五鄰的街坊們也仰天長嘯地解脫了。立在肅朗月身前,她撅起嘴,淡淡地說:“王爺不滿意堂兒的琴聲麼?”

“非也非也。”他幽深的瞳眸裏閃過一抹笑意,漫不經心地說:“剛才邵管家也說你的琴藝和歌藝大漲。既然如此,不如明兒個你隨本王進宮走一趟,將這首曲子彈給太後聽?”

太後?那個麵和心黑的怪婆婆?易婉堂嘴角一抽,這男人又在打壞主意。整個靖朝的幾個王爺裏沒有一個不是一肚子壞水的,而與他們一奶同胞的當朝聖上以及聖上身後那位頗具傳奇色彩的太後自然也不是什麼純然的好人。她微皺秀眉,輕聲道:“回王爺的話,太後娘娘最近抱恙,似乎不太適合聽堂兒這有些喧鬧的歌聲。”

“沒事兒,她老人家喜歡熱鬧。”他輕撫著她額前的幾縷發絲,柔聲問道:“堂兒,你可知正在本王書房硯台裏暢遊的幾隻小蝌蚪是誰放的?可知本王的那幾根名貴狼毫毛筆都是被誰剪成了禿頭的筷子?可知本王臥床上的那用脂粉畫出的頗具前朝風範的畫作是誰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