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翰和曹青之後,霍倩柔才從衛生間裏麵走出來,伸手拍著胸脯說道:“嚇死我了,這都什麼人啊,走關係都走到你這裏來了。”
“男的是張逸的兒子,女的是曹福元的閨女,這家公司你到時候心裏有數,能照顧一下就盡量照顧一下吧。”不管是看在張逸還是曹福元的麵子上,自己這個麵子都要給的。
唉,雖然說是公開競標,可其實有哪裏能夠真的做到公開公正,從自己身上就做不到嘛,又怎麼能夠要求別人。
“這個話你別給我說,你別看我在人前串吧的挺緊,可這種事情還是你們家裏的那位李大姐當家,你還是找他說去吧,好啦,你忙吧,我走啦……”霍倩柔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楊澤濤在後麵喊了一嗓子:“唉,我怎麼聽著這話裏麵有點酸味呢,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你愛怎麼想怎麼想,愛聞著什麼味兒什麼味兒,我走啦,你一個人慢慢的想吧。”霍倩柔聳了聳鼻子,扭著小蠻腰走了出去。
5月16曰,金湖區拆遷工作開始進行,三佳集團也擬好了招標的方案,楊澤濤看後也覺得很滿意。
但讓楊澤濤意料不到的是,張翰和曹青並不是唯一的一撥,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麵,不僅僅省市一些領導打來了電話,讓楊澤濤幫著照顧一些公司和單位,就連楊大華同誌都找上了門來。
“……我不管什麼競標不競標,我是你親哥,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也有你的一分兒,我給你說啊,我來找你的事情咱爹咱媽也知道,行不行的你給個準話,我好回家給兩位老人家有個交代,你就說不答應也行,也好讓他們知道他們養了個能幹的兒子,當了市長了,就把家裏全忘了……”楊大華同誌才不管你是什麼副書記、副市長,在楊澤濤的辦公室裏麵,翹著二郎腿手裏麵掐著煙指手畫腳的大喊大叫。
什麼什麼嗎,居然給我說要我去參加競標,腦子沒毛病吧,真以為我不知道這個三佳集團是怎麼回事兒啊,那三佳集團搪塞我,蒙外人可以,蒙我你還差點兒道行。
好不容易把他打發走了,屁股還沒坐到椅子上呢,李陽又進來了:“書記,門外有個叫肖玉荷的,說是你的親戚……”
“肖玉荷,對對,她在哪裏呢。”楊澤濤一聽說肖玉荷來了,心裏還覺得挺奇怪的,心說她不是在龍泉大酒店當客房部經曆的嘛,怎麼有空跑潞河來了。
李陽趕緊說道:“就在大門口呢,剛才門衛打過來的電話……那,那我讓門衛把她放進來。”
“嗬嗬,我這個親戚很特別,我是需要親自下去接一接的。”楊澤濤一邊說著,一邊笑著站起身,李陽也趕緊在後麵跟著出門下樓,心說這個親戚難道比剛才來的那個楊大哥還要親嗎。
“表嫂,我可以很坦誠的和你說,如果我出麵說話的話,高學東不僅僅不用去坐牢,都可能會沒有一點事兒,但是,你知不知道他犯的是什麼罪,瀆職、貪汙,瀆職的後果是什麼,是對不起他廠子裏麵的那幾百名職工,貪汙的後果是什麼,是對不起自行車廠周邊近千名群眾,現在自行車廠的職工全都放假回家了,說放假好聽,其實是支那基本生活費,沒有工資可拿的,就算是基本工資,也是市財政墊付的,賣產品他貪汙銷售款,買原料以次充好索要回扣,搞得遍地汙染,到現在還有一百多名中毒的群眾住在醫院裏麵沒有回家呢,幸虧沒有出現人員傷亡的事情,否則他就又要承擔一項殺人的罪名……”
錦園大酒店的包間裏麵,楊澤濤喝了一口酒,看著肖玉荷笑了笑,接著說道:“表嫂,你覺得像這樣的一個人,我能夠出麵把他保出來嗎,如果我這麼做了,那就是對自行車廠的幾百名職工不負責,就是對因自行車廠汙染中毒的那些群眾不負責,你認為我能這麼做嗎,……”
“不能……兄弟,你不要說了,都怪我不知道情況,被我那個親戚糊弄了,你說這個鮑春亭,自己就是幹公安的,怎麼說話這麼不負責任呢,唉,我不說了,我知道我這趟不該來,我這就走……”肖玉荷不安的站起身來,不好意思的對楊澤濤說道。
楊澤濤趕緊攔住他,笑著說道:“嗬嗬,謝謝表嫂的理解和支持,你要真的讓我那麼做,我也會那麼做的,你深明大義,讓我避免了犯錯誤,你不要急,咱們不是外人,就算是走,也得把飯吃完了再說,再說了,你怎麼不該來了,當表嫂的過來看看表弟,哪還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啊,下次來的時候,叫上劉成哥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