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楊澤濤也笑了笑說道:“謝了,薛市長,剛才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我還不是副市長,等到人大的文件下來之後我在過去吧。”
放下了電話,王珺正好領著一名二十多歲的小青年進來,給楊澤濤介紹道:“楊書記,這是秘書科的小李,李陽,讓他先在您這裏幾天,再作進一步安排。”
楊澤濤懂王珺的意思,這是讓自己觀察一段時間這個李陽的能力呢,等他在自己的身邊工作一段後,合適就留下來擔任正式的秘書,如果不合自己的心意那就再換人。
楊澤濤看了看李陽這小夥子,看著他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帶著一架鏡片很厚的眼鏡,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西裝上衣的兩個紐扣全都扣著,臉紅紅地有些拘束。
從外型上來看,這小夥子還算可以,於是,楊澤濤就輕輕的點了點頭,王珺囑咐了李陽幾句後離去,房間裏麵隻剩下了楊澤濤和他兩個人,李陽看著楊澤濤,張了張嘴,有點尷尬的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了。
楊澤濤就笑著指了指辦公桌旁邊的沙發:“來,坐下聊幾句。”
李陽很緊張的搓著手,很謹慎的坐下,楊澤濤坐在辦公桌後麵,扭頭看著窗外故意不看他,聽著他的呼吸漸漸的平靜下來,這才轉回頭來笑著問他:“你多大了,家是哪裏的。”
李陽開始的時候還有點結巴,但說著說著口齒慢慢也就清晰起來:“是,是……我今年二十八歲,畢業於濟海大學中文係,參加工作四年時間了,現在是副科級秘書,我家是潞河南部王台縣的,那是咱們潞河有名的貧困縣……”
楊澤濤見他已經不再緊張,就笑道:“李陽,以前給別的領導當過秘書嗎。”李陽一愣,隨即又紅了臉,說道:“算是有過一段時間的經曆,我曾經給原來的陶書記當過三四個月的秘書……”
“哦。”原來的陶書記,陶吉,那可是原來潞河市的一把手啊,鄭耀民就是接的他的位置,既然他做過潞河市的一秘,那怎麼會……
李陽好像知道楊澤濤在疑心什麼,緊跟著又說道:“楊書記,是這麼回事,當時陶書記快退下去了,他的秘書去了汶水縣當副縣長,就讓我臨時跟在他身邊做了一段時間的秘書工作,後來鄭書記上任,從省裏帶來了秘書,我就又回了秘書處……”
楊澤濤聽了不由得笑笑,心說這家夥能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可見察言觀色的本事已經練出來了,一般領導在臨下台之前,通常都會把自己的秘書和司機做個安排,他說的這種情況也很正常,隻不過他的運氣不好,鄭耀民上任之後,卻從省辦公廳帶了個人來頂了他的位置。
既然他曾經做過陶吉的秘書,別看隻有三四個月的時間,肯定李陽也跟在陶吉的身邊學了不少的東西,對全市的一些動態算是比較了解的,自己用他,倒是能夠很快就上手,隻不過,他是鄭耀民一腳踢開不要的人,自己如果重用他,那是不是有故意讓鄭耀民難堪的嫌疑,自己初來乍到的,因為這種小事兒讓鄭耀民記恨,倒是有點得不償失。
可是,有在省委督查室的那一檔子事兒,就算自己不用他,鄭耀民就能不找自己的麻煩了嗎。
想來想去,楊澤濤還是有點拿不準主意。
李陽看著楊澤濤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樣子,臉上的激動和熱情不由的慢慢消散,自從他被從潞河一秘的位置趕回秘書科之後,先後也有幾個領導換過秘書,可就因為他是被現在的鄭書記攆回來的,別的領導盡管也知道他業務能力強,卻都因為這個原因不敢用他。
從當上一秘的驚喜道接連的失意,讓李陽就像做了一次過山車一般,從低穀衝上頂峰,再從頂峰跌落低穀,那種被別人漠視、敬仰、鄙視的感覺,已經讓他品透了人情冷暖,看著楊澤濤的遲疑不決,李陽就苦笑著搖了搖頭:“楊書記,說句實在話吧,在您來之前,我也有過幾次機會給領導當秘書的,可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我明白這個道理……”說著話,李陽就站起身來。
楊澤濤的眼神嗖然望過去,笑著問道:“怎麼,要撂挑子。”
李陽:“我……”
楊澤濤就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這才笑著說道:“我呢,是剛剛來潞河,眼前兩眼一抹黑,你有給領導作秘書的經驗,所以啊,今後借助你的地方會很多。”
聽著楊澤濤的話,李陽一張臉漲得通紅,氣息也跟著急促起來:“楊書記,您是說……您是說……”
楊澤濤微微點頭:“嗯,我是說,如果你有信心的話,咱們就先合作一段時間,如果到時候我覺得你不合適,我可不會給你客氣,同樣,如果過一段時間你覺得給我當秘書不舒服,你也可以申請離開,我絕對不會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