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程子清和李玉成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的節骨眼上,不管他們哪一方想在濟海省占據絕對的優勢,不是都應該陪著小心的拉攏自己嗎。
事實證明,前一段時間,程子清和李玉成也都是這麼做的。
但現在王增濤萬萬沒有想到,程子清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采用如此激烈的手段,擺明了車馬炮對付自己。
而李玉成哪一方,則坐山觀虎鬥,既沒有想插手、更沒有想幫誰忙的跡象,造成這樣的一種局麵,那隻能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程子清和李玉成兩個人互相妥協了,他們達成了協議,自己成了犧牲品。
這一次,就連李鎮也看出了不對路子,開始懷疑自己能夠力挽狂瀾的能力,對於一直追隨著自己的那些人,這可是一個及其危險的信號。
如果自己不能盡快的做點什麼,一旦自己身邊的人失去了信心,那可真就離樹倒猢猻散沒多遠了。
現在對自己最大的威脅就在夏天的身上,這家夥最近的問題確實很多,不管是省裏麵還是市裏麵,有些人對盛夏集團一直都很不滿,而且盛夏集團的問題可以說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真要是出了事情,不僅僅是整個濟海市政壇的蓋子要被揭開,恐怕自己一世的英名也將付諸流水。
所以,不管是為了李鎮,還是為了自己,這個時候自己都不能站在一邊幹看著。
李鎮偷眼看著王增濤,他發現,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王書記,這一次是真的慌神了,從前他總是高深莫測的那副神態,如山嶽一般的聳立在自己的麵前,而現在,他如一個垂暮老人一般無二,坐在那裏死命的抽著煙,橫眉如川,半個下午都沒有說一句話了。
就在他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戰栗的時候,王增濤突然轉頭,看著他問道:“吳勇怎麼樣。”
乍然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李鎮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隨即,他的心裏一震,搖了搖頭說道:“隻怕……夏天不答應吧。”
王增濤抬眼望著灰蒙蒙的天空,自嘲的笑了笑:“夏天不答應,嗬嗬,能去國外做一個富豪瀟灑的活著,總比在國內坐牢要好得多吧,你去把吳勇叫過來……”
看著李鎮站起身離開,王增濤不由搖著頭笑了起來:“笨蛋,這個時候還由的他麼,你還真以為那些人是吃素的,這個時候就算他想跑也跑不了了……”
王增濤已經意識到,這一次的事情恐怕要鬧的越來越大,如果程子清這一次鐵了心要動夏天,自己恐怕真就保不住他,畢竟一個省委書記針對一個生意人,就算他是什麼濟海市的黑社會土皇帝,可他怎麼也強橫不過程子清手中所掌握的國家機器。
但是,如果放任夏天被程子清搞掉,那自己也就完了,畢竟誰都知道夏天和自己的關係很親密,如果夏天的嘴巴稍微有一點不嚴密,那就不是自己還能不能繼續在濟海省存在的問題了,能黯然調離都是好的,最大的可能,自己的後半生就要到監獄裏麵去度過了。
所以,現在最安全的方法是讓夏天閉嘴,而讓一個人永遠閉上嘴巴的方式,則隻有一條,那就是把他變成死人。
隻不過,想把夏天變成死人並不容易。
不用說也知道,他的手裏一定會存在一些不利於自己的證據,想把這些東西拿回來很困難,再有一點,那就是夏天手底下有些亡命之徒,他們對夏天很義氣,可不是人人都像吳勇這樣的,安撫不住他們,一旦夏天出了事情,這些家夥就是一枚枚的定時炸彈,自己就算是睡覺也要爭著一隻眼睛才行……
而自己心裏所想的這些事情,就算是李鎮也不能說,王增濤回頭看了看身後,李鎮去叫吳勇還沒有回來,王增濤就不由得感覺很奇怪,他不知道李鎮為什麼沒有給吳勇打電話,而是要走著回去把吳勇叫過來。
也許,剛才自己說的話,讓李鎮忘記了還有手機這個現代化的通訊工具。
華燈初上,濟海街頭五彩繽紛,車流如織,並沒有因為初冬時節的寒冷而顯得人少了多少,火鍋店裏的湯底都是早就準備好的,楊澤濤和程明秀坐下之後,服務員很快就把楊澤濤叫的菜給端了上來。
桌子中間陷進去的小爐子上,一鍋湯水慢慢的開始沸騰起來,看著那些紅紅的辣椒油在湯麵上翻滾著,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不同的是,楊澤濤是擔心自己受不受得了這種辛辣,而程明秀則完全是饞的,看著她二話不說就把一碟羊肉卷用筷子趕到了湯鍋裏,楊澤濤不由得就搖頭笑了笑,想不到她吵著要吃火鍋,來了之後還點的是那種最辣的鍋底。
羊肉卷切得很薄,燙燙就熟,才剛一下鍋,程明秀就開始撈著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