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發區小會客室內,楊澤濤和井上一郎隔著茶幾相對而坐,楊澤濤微笑著,上下打量這頭發花白,但卻梳得整整齊齊的世界級大富豪,心裏,卻沒有剛聽說他要來,還沒有和他見麵時候的那種忐忑,
井上一郎也是人,不過就是錢多一點兒罷了,
有的時候,連楊澤濤自己都想把自己的心扒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特殊材料製作的,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楊澤濤心裏還有一點患得患失吧,畢竟,能夠和井上家族合作,那可是開發區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但楊澤濤卻又知道,這一次井上一郎帶團前來開發區考察,為的還是他那個不成才的兒子井上樹,
如果他用釋放井上樹作為合作的籌碼,自己卻又實在是不能答應,
正是在這種心情下,讓楊澤濤一開始的時候有點忐忑和猶豫,但是,真的和井上一郎見了麵,楊澤濤心中那種不安的搔動馬上就消散不見,變得無影無蹤,
雖然,井上一郎看上去外表沉穩,顯得平易近人、彬彬有禮,一說話先鞠躬,但他隱藏在眼瞼背後的不安和憔悴,隻要是用心觀察,還是能看得出來,
就在剛才,李芸芸和向軍民帶著他的手下去參觀開發區工業區和養殖基地,而井上一郎卻留了下來,更說要和楊澤濤單獨談談,這才有了小會議室裏麵的這一幕,
現在,小會客室裏麵,隻有楊澤濤和井上一郎,以及雙方的翻譯人員,再有就是井上一郎的秘書和市招商局的一個副局長劉明哲跟著,
本來,劉明哲也是不想來的,人家井上一郎點名了要和楊澤濤單獨談談,自己跟著算是怎麼一回事兒,楊澤濤雖然比自己年輕了十幾歲,但人家是正處級,比自己的級別高不說,開發區主任的這個位置更是比招商局紮眼了很多,
下一步再往上升,人家楊澤濤都可能一步跨入市委領導的行列,但招商局這邊就不行了,不要說自己了,就算自己這邊的一把手,要想一步跨進那個門檻也不容易的,
楊澤濤心裏知道井上一郎想要和自己談什麼,臉上掛著笑容,等候著他先開口,但腦子裏麵卻飛速的轉動著,看起來,井上一郎還真的打算用投資來換取他兒子的自由,如果真是真樣的話,自己怕是隻能眼看著這個巨大的機會從自己的身邊溜走了,
也許,和井上一郎合作,能夠加速開發區的騰飛,有了井上株式會社的加盟,開發區可能要縮短兩年的奮鬥時間,就能夠達到原來自己規劃的那種規模,但這種騰飛如果需要犧牲一個民族的尊嚴做代價,那自己倒寧願按部就班的來,
也許有人覺得放了井上樹又能怎麼啦,可楊澤濤心裏卻不這麼看,一個國家,一個明煮,如果法律都可以因為金錢的關係而踐踏,那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希望呢,法律的不公最終必將導致道德的淪喪,一個沒有基本道德立場的國家,就算暫時能夠取得一定的輝煌,卻終不過是曇花一現,不會支撐得很長遠,
就在楊澤濤打量井上一郎的時候,井上一郎也在心裏評判著楊澤濤,眼前這個年輕人據說是華夏國基層縣一級的主官,在華夏國這個按部就班、論資排輩的國度,他這個年齡能夠坐在這個位置,就已經是非常意外、非常難能可貴的了,
井上集團在華夏國的投資已經超過了三百多億美元,這些年自己也認識了不少華夏國的高官,但因為兒子的事情,自己甚至親自出麵去拜訪了本國外相和華夏國外交部的官員,通過外交途徑施壓打不成之後,自己親自到華夏國來,也找了一些自認為能過說的上話的朋友,可是,這些平時見了自己笑逐顏開,拿紅包毫不手軟的官員,不是借故推脫不見自己,就是見了麵一說起這個事情就長籲短歎,把頭仰的跟貨郎鼓一樣,連說幫不上忙,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自己才算是打聽到,因為兒子的事情,華夏國碩果僅存,具有神一樣崇高地位的大佬都出來說話了,
有人更是給自己出主意,說了華夏國一句名言,叫做:解鈴還須係鈴人,
沒有見著這個年輕人的時候,自己還以為他有三頭六臂呢,可現在見了麵,覺得這年輕人雖然長得英俊一些,魁偉一些,但終歸還是正常人,這也讓井上一郎微微的有點放了心,
隻要是正常人就有弱點,隻要是正常人就有正常人的思維,憑自己在世界叱吒風雲多年的經驗,有些國家的元首都不敢不給自己麵子,自己還能應付不了這個小鬼,
想清楚這些之後,井上一郎淡淡的笑了笑開始說話,給他擔任翻譯的,是一名二十六七歲,皮膚白皙細膩、長著一張娃娃臉,也不知道是故作嬌態還是生姓本來就靦腆的嬌小可愛小女人,這女孩子臉上的表情很專注,聽完了井上一郎的話之後,再帶著一絲微微的嬌羞,將他的話翻給楊澤濤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