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車子沉到水裏麵之後,等水把車子裏麵灌得差不多了,等車裏車外的壓力基本上平衡,那個時候才能打開車門子遊上去,
所以他現在什麼都不做,為的就是保存體力,
這個水庫可不淺啊,深的地方一百多米深淺的地方也有十幾米,誰知道自己掉下去的這一片兒是什麼情況啊,能不能活著上來,那可不能完全靠運氣,自己也要努力,
盡管做好了一切準備,但生死也不過就在一刹那之間的事兒,等到楊澤濤和歐誌鵬兩個人終於打開了車門子,拚盡了全力從水底下冒出頭來的時候,兩人全都跟死魚一樣,翻著肚皮露著鼻孔,貪婪的隻顧著往肺裏麵吸氣了,這一會兒,什麼都顧不得了,隻要能保持著身子不沉下去,鼻孔能夠呼吸到空氣就行了,其他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在車子裏麵被悶了幾分鍾楊澤濤估計不出來了,但從水底下浮上來的這個過程,卻是很“漫長”、很“慢長”的,
如果在遲一點點,歐誌鵬覺得自己就支撐不住了,就算是現在終於憑著一股強烈的求生意念浮出了水麵,可要不是屁股底下“坐”著楊澤濤的一隻腳,他覺得自己還是會沉下去,
岸上,陳冰婧和阮鳳玲等人的喊叫,他們兩個人在水裏麵聽的清清楚楚的,可是,兩個人卻一動不動的順水逐流,誰也不想動一動小指頭,就更不要說回應上麵的喊話了,
侯振宇和張大雷那幾個人也不管水裏麵到底是不是人了,脫了鞋子和外套就跳了下去,雖然說不上刺骨,可水庫裏麵的水也是冰涼的讓人一激靈,黑乎乎的水麵,也更加的讓人有一股寒氣森森的恐怖,在這個時候能夠跳下去,絕對需要足夠的勇氣,
“楊主任……歐誌鵬,是你們嗎。”幾個人一邊拚了命的往楊澤濤和歐誌鵬的跟前遊,一邊趁著換氣的時候喊叫一聲,不管是為了確認,也是為了壯膽兒,
終於,在遊進去六七十餘米之後,終於聽到了很低微的聲音:“侯振宇,快點,老子快撐不住了……”
是楊澤濤的聲音,是的……聽到了他的回應,這幾個人往裏遊得勁頭就更大了,終於,侯振宇這幾個人接近了楊澤濤的身邊,卻聽楊澤濤低聲道:“先救歐誌鵬,他比我還撐不住……咳咳……”
說話硬氣不管用,其實楊澤濤比歐誌鵬消耗掉的力氣更多,再從水下往上浮的過程中,楊澤濤就一直拉著歐誌鵬,到了水麵上之後,楊澤濤還用一隻腳勾著歐誌鵬,要不是他用腳托著歐誌鵬的屁股,隻怕歐誌鵬這會兒早就又沉到水底下去了,
經過了缺氧、高壓、衝刺的重重磨難,楊澤濤也和歐誌鵬一樣,早就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剛才沒有人下來救援,他還拚盡了力氣硬撐著,現在侯振宇等人已經抓住了他的胳膊,楊澤濤的意識一放鬆,人也就跟著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他的人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子,病房裏麵按著空調,床頭對過擺著沙發,隔著一道安裝著明亮大玻璃的夾牆,可以看到外間的房間裏麵坐著兩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女護士,
看著病房裏麵的布置,楊澤濤就不由得愣了一下,心說我也不是沒到醫院裏麵來過,可這病房我怎麼沒見過呢,楊澤濤動了動手腕子,想掀開被子坐起來,這才發覺自己的手上紮著針,天花板上垂下來一根明亮的細鋼管,鉤子上麵吊著輸液的吊瓶,
不就是落了一次水嗎,以自己的體格,還不至於搞到這個樣子吧,楊澤濤不由得就苦笑了一下,張開嘴喊叫道:“護士……”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不由得嚇了一跳,那聲音沙啞的跟公鴨叫似得,嗓子眼還有點微微的發疼,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現象,
他靜了靜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眩暈感覺去突然冒了上來,這一下,楊澤濤不由得有點慌了,自從跟著老爹練功夫,自己就從沒有在感冒發燒過,這種感覺,分明就是感冒發燒的症狀,自己的身子不會榔槺到這種地步吧,
楊澤濤趕緊躺好,愣了一下再次喊叫:“護士……護士……”
叫了好幾聲,終於一個小護士聽到了楊澤濤的聲音之後進來,看到楊澤濤睜開了眼睛,回頭叫道:“小丹,你去叫陳醫生,患者已經醒了……你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想上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