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澤濤進來,孫玉梅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趕緊站起身說道:“你回來啦,還沒吃飯吧?剛才阮鳳玲送來了一些吃的,都放在床頭櫥上了,你趕緊吃吧。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說著,把手裏的勺子和不鏽鋼的小碗放在了櫥子上麵,拿起小包走了出去。
“孫姐,我送你吧?外麵天都黑了……”楊澤濤趕緊說道。
“不用了,我家就在這附近住,很近的。”孫玉梅說著,回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楊大華,邁步走了出去。
“哥……”剛才孫玉梅把半勺子湯都灑在了楊大華的臉上,楊澤濤一邊拿起了床頭的毛巾給他擦著,一邊叫了一聲。
楊大華的眼神這才從門口收回來,搖了搖頭說道:“唉,看著城裏人風光,其實這女人也夠不容易的。男人是當兵的,離著咱們這裏好幾千裏地,一年也難得回來一次……”
聽著他的話,楊澤濤就不由得蹙了蹙眉頭,看著他說道:“人家那叫軍婚……”
楊大華就白了眼看著楊澤濤,氣的笑著說道:“你說什麼呢?你這臭小子,就這麼想你哥的?不過是看我替她挨打,人家心裏過意不去罷了,我們可沒什麼的……再說了,哥還有你嫂子呢!”
他這麼一說,楊澤濤也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不由得就笑了笑,坐下來問道:“吃飽了沒有,我再喂你喝點湯?”
“不喝了,打了三瓶吊針了,鬧了一肚子水,你扶我起來上個廁所,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快憋死了……”一邊說著,他自己也笑了起來。其實這泡尿早就已經有了,隻不過剛才楊澤濤沒回來,孫玉梅坐在麵前,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上廁所的事情。
在去廁所的時候,楊澤濤把對方包賠一萬塊錢的事情給他哥說了一下,楊大華倒是覺得還有點不解恨,一萬塊錢在別人眼裏算是個不小的數目,但是在楊大華的眼裏卻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到發工資還有段時間,這些錢你就留著用吧。”看著他輕描淡寫的處置這一萬塊錢的樣子,楊澤濤也隻好苦笑,要是在上學的時候自己多回家看看,哪裏能淪落到一個月連一百塊錢都不敢花的窘迫地步?
楊大華在醫院裏麵養了三天,每天阮鳳玲和孫玉梅到飯點就送來了好吃的。到了第四天下午,阮鳳玲居然把張小翠領了過來。跟張小翠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女孩子。
楊大華住院之後,楊澤濤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怕家裏人掛念就沒有說實話,隻說是單位給自己分了房子,他哥要留下來幫著自己艸辦一下,晚兩天再回去。
可他也不想一想,這個話本身就存在著漏洞,你一個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的學生,單位能分給你什麼樣的房子需要艸辦三四天還艸辦不完的?
眼看著楊大華都三四天了還不回家,他爸和她媽就算是心裏懷疑什麼也不好說出來,可是他嫂子張小翠卻坐不住了,借口要帶著石家那丫頭到城裏讓楊澤濤他們見見麵,坐上公共汽車就來了。
她們兩個人先找到了農林水利局,這才知道楊大華是住院了,就在阮鳳玲的帶領下又趕到了醫院。
經過幾天的將養,楊大華已經好多了。張小翠看到男人並不像自己想想的那麼嚴重,這才鬆了一口氣,也顧不上給楊澤濤介紹跟著自己來的那女孩子,坐到病床邊挨著楊大華就關心上了。
石玉這女孩子其實早就認識楊澤濤了,她家也在鳳山鎮,上初中的時候和楊澤濤是一個班。考上了高中之後,才和楊澤濤分班的。但是,石玉並沒有考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就回家開了一個小商店賣衣服。雖然三四年不見了,但對於在學校裏麵一直風頭不斷地楊澤濤,她可一直都是記憶猶新的。
都說女大十八變,再加上這些年她經常到南方的溫州、石獅等地進服裝,也算是見慣了世麵。石玉本身就長得很漂亮,靚麗的臉蛋,彎彎的柳眉,雙眼皮大眼睛,塗著淺朱色口紅的櫻唇紅豔豔的泛著光澤。她留著飄逸的長發,穿著緊身束腰帶拉鏈的黑色長裙,赤著腳穿著高跟的水晶涼鞋,十根腳趾頭上染著紫色的趾甲油,風姿綽約的站在楊澤濤的麵前,以至於楊澤濤打量了好幾眼,都沒有認出她是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