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自自然然地走進來,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我凝視姐姐的麵容,她美麗依舊,氣質高貴渾然天成,叫人見之忘俗。

我鼻頭一酸,幾乎滾下淚來。這樣的姐姐、這樣完美的姐姐……為什麼……我想上前喊她一聲,我想接近她依偎她,卻有人先我一步。

幸村精市問:“嬡妮,劫持事件是你安排的?”尾音微微發顫,“為了避嫌,你暫時離開,讓迷戀你的竹本去做這件事,臨走前還送了他紀念品?”

坐在地上的竹本聞言手一鬆,從他手裏滾出一個小瓶子,我認出是那天的噴霧器。景吾還給他了?

姐姐找了張沙發,優雅地坐下來,托著下巴微笑,紅唇吐出一個答案:“不錯。”

真田露出震駭神色,身體搖搖欲墜。菊丸搶上前大聲說:“你為什麼要承認,以前不是都不解釋的嗎!我相信你的……嗚……”芥川很清醒地拉住菊丸,為姐姐聲援:“嬡妮在說氣話!對不對?”

姐姐沒去看芥川期望的眼神。她靜靜垂下眼睫,柔聲說:“我說的是真話。”

“……我寧可你繼續掩飾!”手塚痛心疾首說,“難道說,以前那些汙蔑陷害你的事……不完全是假的?”

姐姐不置一詞,柔弱無骨的身子陷在沙發裏。

“不再偽裝,因為你厭倦了嗎……”不二忽然傷感地笑起來,“嬡妮!告訴我,過去你故意隻關心妹妹,是不是想引我們針對你妹妹而你在一旁看笑話?這是你的一個遊戲嗎?”

白石深深吸了口氣:“離開跡部家,其實是膩煩了對妹妹表現虛假的親情?”

“你是真的把露壬推下樓,因為你怕她和你越長越像最後會奪取你的地位,就讓大家誤會她陷害你?”忍足憂傷的看著姐姐,“嬡妮……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吧。”

他們每個人都死死盯著姐姐,有渴求,不信,悲哀,悔痛……各色表情,我唯獨看不見景吾的。他把我牢牢扣在身後,戒備的姿態擋在我麵前。我聽著他們的質問一句比一句急切,一聲比一聲嚴厲,心中有什麼堅持正在碎裂,我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這算審判?”姐姐從容不迫地站起來,優美音色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那麼,我無話可說。”

她揚唇微笑,淡淡的嘲弄,就像她站在製高點俯視眾生,觀看他們可笑的鬧劇。黑色青絲被風輕輕拂揚,她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出去。

“再見。”

所有人隻是眼睜睜看她走向大門,無人阻止。

那個身影漸行漸遠,我揪著景吾衣服的指節泛白,止不住地顫唞。

忽起一聲大叫。

“不!等我啊大姐!你說過按你的吩咐做就會帶我走的!!”本是呆呆注視這一幕的竹本猛然跳起來,狂奔追出。

姐姐姐姐姐姐……我默念著,放掉景吾已被我揉成一團的襯衫,驀然拔腿追向門口。

“姐姐!”

我大聲叫著,可是姐姐頭也不回。她甚至,沒有停頓。

淚水奪眶而出。

“露壬!”手腕被攫住,景吾氣急喊道,“你不要再被她迷惑了!”

緊接著,一疊紙被強硬塞進手中。我掙脫不了景吾的桎梏,被迫翻動那些紙張。

是書房見過的那個病例報告。

心急如焚,匆匆翻過,我心中漸漸冰冷一片。

【患病者表現,極為崇拜和迷戀傳染源……一切以瑪麗蘇為中心……隻有當所有患者對瑪麗蘇產生不信任,方能除病,否則,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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