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突來的變故(1 / 3)

秋風不僅把滿地枯葉吹得空中飛舞,也把莊家大門兩邊的白幡刮得嘩嘩直響,讓行人從門前路過時在頭皮發麻中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吳隱背著手裝作漫步的樣子晃悠到門外,伸頭朝裏瞅瞅。

院子裏的靈棚下擺了口棺木。田媚兒蹲在靈柩前燒紙,悲慽的麵頰上見不到星點的淚痕。見父親從屋裏出來,她站起身叫了聲“爹”。

田家老父看看棺木悲哀地搖頭,“唉,我回了,三日後再來給他下葬。”

一陣旋風吹起燒過的灰燼,讓田媚兒不禁毛發悚然地打了個冷顫。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聽到三聲輕輕拍門,她為吳隱開了大門。

吳隱立在門外內心發毛地向棺木望望,半天沒能抬動腿。田媚兒煩了,一把將拽進院子後插上了門。“怕啥怕,他人都死了,還擔心會爬出來捉奸呀!走,快進屋。”

吳隱手拉著她,遠遠繞開靈棚走著,“是你用我買的砒霜毒死的?”

“還沒來及下呢,他就自個翹了!”田媚兒能感覺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等他埋了後,你趕緊來納我!”

兩人關門進屋,片刻後傳來了男人沉重的呼吸聲和女人一波波興奮的浪喊,約莫過了一炷香功夫,室內安靜下來油燈也滅了亮光。院子裏的夜風一陣陣的緊也一陣陣的涼,棺槨邊的長明燈忽地熄滅了,幽暗的院裏隻能聽見柳樹枝在風中沙沙作響……

成片的烏雲遮住了早已升起的太陽,村頭的土道上行來一頂青布小轎,仆人模樣的老者在走在轎前,遇到下地收割穀物的鄉民也不問路,一行人徑直進了村,來到了莊家的大門前停下。老仆人掀開轎簾,從轎子裏下來一位身著淡綠色綾袍,腰束金色絲帶的青年——再仔細看他勻稱苗條的身材和麵如冠玉的容貌,分明就是換了新裝的雁南子。

“他娘子死了?”雁南子驚愕地望著門邊的白幡。

老仆人付過腳力錢,擺手叫抬轎人走開,“我來叫門。”

過了好一會兒,大門才閃了條縫,縫隙裏露出田媚兒睡意惺忪的眼,“你們找誰?”說著她邊打了個哈欠。

雁南子忙拱手行禮:“莊夫人,我是齊國太子雁南子,是專程來請莊先生赴我國任宰相的!”

在訝然中田媚兒呆了下,拉開大門突然放聲嚎啕,“我的相公啊,你死得可太早了呀!”

聽到莊周病故的噩耗,雁南子頓時雙腿跪行至莊周棺木前,撫棺失聲痛哭:“老師,弟子來晚了,再也見不到您的音容,聽不到您的教誨了……”

在雁南子悲天動地的哭聲裏,田媚兒也跪在他一邊掩麵啜泣,隻是兩眼的餘光在哽咽中瞄向了雁南子。

“相公啊,你拋下我無依無靠,叫我今後怎麼活啊……”

“殿下請節哀順變。”老仆人扶起雁南子,“莊夫人也請起,我們主仆一路風塵,還沒吃飯呢。”

“噢。”田媚兒揉著不見淚水的雙眼立刻爬起了身。

一個時辰過後,堂屋裏的案子上擺滿雞鴨肉魚。田媚兒又抱上了一壇酒,偷瞄下正在看竹簡的雁南子。

比起眼前這位清新俊逸骨骼清秀的太子,那五大三粗的吳隱不啻為十惡不赦死乞白賴死不足惜死而不朽死不……總之是個早就該死的俗物!

“殿下,我們平民之家隻能整點粗茶淡飯,您將就點。”她燕語鶯聲地放下酒壇,眉眼如畫地直望著雁南子。

雁南子擱下竹簡望望酒菜,“唉,師母,老師生前就隻留下了這卷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