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絕望的慘叫聲撕破了一葉的咽喉。
他來回翻滾著,試圖熄滅身上要命的火焰,可是他越是掙紮翻滾,爆裂的皮肉與尖銳的骨刺碰撞下,身體的痛楚更加強裂。
麒麟火猶如一隻貪食的惡獸,貪婪的匍匐在他的身體上,以血肉為餐,以靈魄為酒。
他想求一死,想要從這種極度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幻象冷漠的走到他的身旁,沒有感情的雙眼凝視著他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也許他想讓他更多的感受到失敗的羞辱,痛楚的折磨。
肉體的傷痛縱然令人痛不欲生,然而靈魄帶來的痛楚,足以摧毀一個人的意誌,任何的信念任何的欲望都將在麒麟火下焚燒殆盡。
痛苦讓他無力再睜開雙眼,一葉的皮肉逐漸炸開了一道道幹涸的裂痕,整個劍域裏都充斥著他淒厲的慘叫聲。
可是在這個古戰場上,慘叫聲不過隻是微不足道的附屬物。
麵臨強壓失去鬥誌的人數不勝數,他們絕望的哀嚎著爭先恐後的奔向永滅。
還有些人堅守著自己的信念,卻還未能為生而掙紮,便已陷入煎熬中逐漸消亡。
長長的熱氣從麒麟的鼻骨裏緩緩飄出,對於這場戰鬥的勝敗,它也早已預料。
在這劍域裏的三萬年來,它可謂是看盡公孫家從興起到衰敗,這長長的歎息中除了自嘲更多的是對公孫家後人的失望與絕望。
可他並不後悔選擇了公孫尉作為他力量的載體,也許這就是天命,即使神也不可違。
“滾吧,滾出劍域,自你開始本神將不會再守護公孫一脈。”
即使永遠陷入長眠,麒麟也不願再在一次次的失望與絕望中苟且。
橙色的天空正在崩塌,整個劍域因為麒麟湮滅的執念而支離破碎。
幻象雙手握住狂麟劍,尖銳的劍鋒狠力插進了一葉的胸口直穿他身下的泥土。
血液從一葉的口中迸濺而出,撒在了刺穿他心髒的狂麟劍上。
我真的...給公孫家丟臉了。
......
......
在回門派的路上,小一葉撒手便坐在地上稱累走不動了,非要坐在師父肩上才肯回去。
無奈之下,師父隻得依了這頑皮的孩子,溫柔的語氣永遠不曾改變,“隻此一次。”
師父總是這麼說著。
得逞的一葉在師父的肩上歡呼雀躍,好像習得了什麼不得了的絕世功夫似的,剛剛還一臉倦色瞬間一掃而空。
一葉抬起肉呼呼的小手放在額前,一副擋光看前的樣子認真道:“師父,這個位置十分精妙,徒兒可以幫你偵查前方路途是否危險。”
師父閉上雙眼,側過臉道:“那一葉可要好好幫為師探查,為師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了。”
一葉笑著拍著並不堅實的胸膛,向師父承諾道:“放心吧師父。”
師父雖然閉著眼睛,但腳下的步伐卻是健步如飛,讓坐在肩上的一葉直抱著他的腦袋樂嗬的驚呼起來。
真真是玩兒累了的一葉,慵懶的將下巴杵在師父的頭頂上,抬眼望著天邊逐漸落下的夕陽道:“師父,為什麼徒兒不是跟您姓,而是姓公孫呢?”
師父笑道:“傻孩子,因為你爹姓公孫啊。”
“師父不是我爹嗎?”一葉不解道。
也不怪小一葉會如此想來,自打他記事起,無論酷暑寒冬,在他身邊照顧他保護他的一直都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