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霧繚繞的群山之中,一處不起眼的驛站孤零零的矗立其中,這正是由300右威衛駐守的賀蘭山驛站。
本應緊閉的大門洞開,透過大門還能看到那開著的正門。
按照常理,明暗哨衛四十八人的站位上空無一人,驛站兩旁的碉樓上也是空空如也,寧靜的讓人心寒。
呼嘯的風聲,一個身穿藍袍的人如同乳燕歸林一般竄入了驛站,像是水滴滴入湖泊,引起了一些波瀾,但很快又重歸平靜。
“蘇將軍,幽州方麵的飛鴿傳書,王孝傑又發出了一封塘報。”
藍袍人半躬著身體說道,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通體色的女子,火紅的蒙麵絲巾,火紅的箭衣外袍,火紅的皮製腰封,火紅的中衣快靴。
女子低沉的聲音想起:“王曉傑又發出了一封塘報,什麼時候的事?”
“信中所說,是臘月二十五發出的。”藍袍人回道。
“臘月二十四,這麼說,今天應該能到賀蘭驛才是。怎麼會毫無消息?”
“可能,”藍袍人遲疑了下,“可能是路上耽擱了吧。”
“耽擱了?六百裏加急,按製12個時辰內必須送達,怎麼可能耽擱了?除非……”
“蘇將軍,除非什麼?”
“除非他根本不會經過賀蘭驛!”
“這,這不可能吧!賀蘭驛擔負著轉運前線和朝廷所有絕密軍情塘報的責任,再加上同是右威衛駐守,驛卒怎麼可能走其他的路線呢?”
“不可能?除了這個解釋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那,蘇將軍,那我們怎麼辦?”
“不管他走的哪條官道,要進洛陽一定要先進永昌,你立刻去通知大姐,我現在就動身趕往永昌,決不能讓塘報抵達神都!”
“是!”
臘月二十五,元夕將近,雖然已經是傍晚,但是永昌縣的街道上依舊十分熱鬧,買賣鋪戶張燈結彩,飯館酒肆門前更是人聲鼎沸。
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騎快馬轉過街角,飛快地奔到了永昌館驛的門前,馬上的驛卒高聲喊道:“快,快換馬!緊急軍情送往神都!”
永昌驛的館丞急匆匆地從院子裏出來,看到馬上的驛卒,驚訝地問道:“你是何人?緊急軍情怎麼會送到我永昌驛來?”
驛卒露出一張風塵仆仆的臉來,正是一路奔趕,片刻不得停歇的楚淵,十幾個時辰的長途奔襲已經讓他的精神接近極致,眼眸中密布的血絲,鬢角幹了又濕的發絲。
他從招文袋中一掏官憑,“我是右威衛麾下陪戎校尉陳興,奉大將軍之命神都送信,還不快快換馬!”
館丞接過官憑一看,心中一突,右威衛是天子十二衛之一,這官憑可做不得假,連忙遣人換馬,一邊賠笑道:“將軍少候,我這就讓人安排馬匹,還請將軍進館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