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不能別吵了.....別吵了......別吵了”;
石川身旁的女人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嬌喝,隨即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低微;
美惠子的眼神根本沒有聚焦,茫然得像是一個失了明的瞎子。她努力扶著圍欄讓自己站穩些,再站穩些,旋即移開了腳步,向著安全出口挪去;
她邊挪著,邊像是對著空氣說著:“別再跟他說了,他什麼都不懂,你帶我去找賽事看體測結果”;
美惠子的聲音低極了,語調略有震顫,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一般;
“美惠子......”,安全出口處突然跑出一個人,正是在櫃台美惠子遇到的那個“河源叔叔”;
他一把攙住了神不守舍的女人,輕撫著她的肩頭:“美惠子,沒事的、沒事的,叔叔和嬸嬸都還在,沒有過不去的山澗,沒事了,大不了明天辦完了手續搬來叔叔家住,叔叔和嬸嬸養活你一輩子,別擔心,沒事了”;
石川低著頭,河源的聲音不自覺的飄進了他的耳朵,令他油然想起了遠在國內的親人,“是啊,有家人在身邊的,無論饑寒、無論交迫都互相守候,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嗎?
“小子,你剛剛買的那個三聯複合單的頭馬是幾號?”,那小胡子瞥了那正在安慰中的河源一眼,卻隻是翻了個白眼兒旋即又向石川問道,顯然,像美惠子這種失魂落魄的失敗賭徒小胡子一定見過不少,可能比這還淒慘的事情他都曾經見到過也說不定;
石川皺了皺眉頭看著那個子挨了自己半頭的小胡子:“關你什麼事?”;
他說歸說,還是不由自主的在上衣口袋裏掏出了那兩張平平整整的馬券,擺在上邊的一張清楚地印著300000丹字樣,這又勾起了石川的一陣肉疼,即便這是馬靈向他借的錢並承諾他肯定會還,但對於石川來說,這還是自己的損失,隻不過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哎,靈兄,雖然我知道這句話挺刺激你,但是吧......還是得多嘴說一聲兒,您老可千萬別忘了還錢”,石川在意識裏對馬靈說道。
馬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吞吞吐吐的說道:“你要不再借我點兒?”,那聲音更像是在試探,而非玩笑;
“沒戲,趁早死了這心思,加上機票一天之間咱倆就沒了三十五萬丹,還剩下不到三分之二,你要是打算回國咱倆一起餓死,我就把錢都給你賭!”,石川沒好氣兒的抱怨著。
他說的沒錯,馬靈也懂這個道理,石川總得剩點兒,萬一不濟,找兩匹馱馬也能讓它自己暫時應急;
“哎”,石川歎了一口氣,把第一張馬券又平平整整的塞回了懷裏,這對他是個紀念,是個花了兩萬塊人民幣買來的“紀念”;
而另一張,正是他自己為了找存在感買的那張引來無數嘲諷的三聯複合單,在他手中平整如新。
“我連買飲料都沒中過瓶蓋兒!”
石川邊嘟囔著邊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馬券,排在第一位大大的“04”字樣依然趴在那裏,沒有發生過任何奇跡,那還是“04”,
“04-07-19......”,石川把前幾位的數字先讀了一遍;
“喏,你看,04,我買的頭馬號兒,那女人都說了我不懂的,騙你幹嘛”,石川把馬券在那小胡子眼前晃了晃,旋即就要揣回兜裏。
“哎,走吧,去找賽事要體測報告”,小胡子沒再搭理石川,隻是搖了搖頭,領著另外兩個男人向出口走去;
那小胡子剛走出十幾步,馬靈的聲音突然傳來:“小子,別動”;
石川一愣:“幹嘛?還讓我跟著那個美惠子?拉倒吧你,再跟著就出人命了!”;
“沒讓你去犯傻,你再看一眼馬券!”,馬靈似乎有些激動;
“你又要幹嘛啊靈爺,你有法力能改數?”,石川突然想起,這馬靈畢竟是靈怪,保不齊真有改數字這本事;
“屁話,我要是能改,還來賭什麼馬,要改也是先改我自己那張,你怎麼比竹內還蠢,快點,讓我看看馬券”,馬靈抱怨著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