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拿了滿滿兩手東西,“好,謝謝阿姨。”

“跟阿姨客氣什麼,阿姨還得謝謝你平常這麼照顧年年呢。”許美玲笑,熱絡道,“阿姨還有事就先走了,等過幾天來阿姨家裏吃飯。”

跟裴朗道過別,阮年年乖巧跟在許美玲身後往家走。許美玲臨進門前忽然回頭,看見裴朗的目光專注地落在阮年年的身上,心頭微微一跳。

那種目光她很熟悉。

“怎麼了媽媽?”阮年年疑惑許美玲怎麼忽然停下不走,“沒什麼,”許美玲回過神,再回頭看,對麵的房門已經關上,她搖搖頭,覺得自己大概看錯了。

還是個孩子呢。

高二下學期開學,明安然捧著一顆粉嫩嫩的少女心去了文科,阮年年不出意料進了學校的理科重點班,裴朗也在理科班,隻不過沒進阮年年所在的重點班,而是在她樓下。

重點班裏聚集的基本都是以前班裏的幾個拔尖的苗苗,十七班除了阮年年還有其他兩個人也在這個班,隻不過阮年年跟他們的關係不算熟。

新的一天從認識新同學新老師開始,阮年年性子綿軟乖巧,一天下來,和前後左右桌勉強能說上幾句話。

放學還是一起走。阮年年在四樓,裴朗在三樓,重點班的老師都有拖堂的習慣,裴朗班下課早,把書包往肩上一掛,姿態懶散地倚著欄杆等人。

偶爾兩個人的書籍本子拿混,裴朗也會上樓親自把東西給人送回去,來去幾回,班裏的人便都知道有個長得很帥的男生經常來找阮年年。

“朋友?”許東從窗外收回目光,問剛見完裴朗回來的阮年年。

許東是班裏的物理課代表,成績優異,長相斯文,為人爽朗大方,對同學也很熱情,又能照顧人的心情,阮年年每次和他相處都覺得很舒服。

猛的被這麼一問,阮年年反應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問裴朗,“……嗯。”

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又被咽回去,許東最終隻是笑笑,“小心一點,要是被老師發現可就不好了。”

阮年年“嗯?”了一聲,慢慢地漲紅了臉,小聲否認,“……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是嗎?”許東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不再多問,轉而繼續剛剛被迫中止的討論,“剛剛你問的題我有了新的思路,先這樣……”

晚上學習,阮年年從書包裏掏出一張東西遞給裴朗:“這是我們班同學托我給你的。”

封麵是十分小清新的粉藍色,最上頭用金色的畫筆畫了一顆大大的愛心,最下頭標記收信人:——To 裴朗。

自從知道阮年年和裴朗隻是普通朋友之後,班裏便時常有女生拜托阮年年幫忙遞個情書送個小零食,阮年年拒絕不了,隻能苦惱萬分地把東西帶回來。

哪怕知道裴朗麵冷心熱,每次充當“信使”,被對方不滿的眼神輕輕一瞧,阮年年就頭皮一陣發麻,不自覺變慫。

“沒有下次。”每天都能收到一書包這種東西的裴朗麵色冷淡,扔了筆,轉手就要把東西丟進垃圾桶,餘光一瞥,發現裏麵夾雜著一張風格迥異的信紙。

信紙上的字跡遒勁有力,一看就是男生的筆跡。

裴朗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右下角,信紙上留的名字是阮年年,不是自己。

眉頭不悅地蹙起,巨龍珍藏的珍寶被路過的盜賊貪婪窺探,裴朗不打算把東西還給阮年年,他把信紙夾進書本中,麵無表情地攤開書學習。

這還是裴朗第一次把別人送的情書留下,阮年年目光一暗,心底悶悶的,也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刷題。

“你們班有個叫許東的?”一片寂靜中,裴朗突然的出聲打破這片宛若凝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