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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小傻子的眼睛都亮了,抓著顏淵衣襟的手在微微顫唞。

“真的。”心裏很酸,說不出是為今朝還是為自己,顏淵細細摩裟著她冰涼的麵頰,俯下`身去,額頭抵著額頭,彼此的氣息就在鼻間縈繞,“我陪你。”

於是這個新年妖王破天荒的沒有出去尋歡,而是留在了府裏;亦沒有各族的舞姬歌女和長老族王上門來,偌大一個妖王府冷清的很,小廝們閑來無事便一邊搓著手一邊聚在避風處嚼舌根,說今朝仙子真是好手段,把妖王這麼一個浪蕩子都治的服服帖帖;又說妖王和我們一起過新年倒是第一次,新奇的很雲雲,個個臉上皆是滿足的笑意。

一片竊竊私語中,總管錢來懶洋洋地倚在門邊,一邊剔牙一邊曬太陽,嘴巴都笑得歪到一邊去:“這個年啊……”

六十三

屋外飛雪連天,屋內暖意融融。生性畏寒的狼煨著火爐一動也不肯動,撤去了所有下人,隻笑嘻嘻地一口一個今朝叫得不亦樂乎:“今朝,給我剝瓜子。”“今朝,茶涼了。”“今朝,我想吃烤番薯。”一臉幼稚的無賴樣。

也虧得那仙子老實,傻乎乎地任他使喚:“番薯?屋裏好像沒了,我出去拿。”還沒等跨出門去,便被妖王拉住手,再用力一扯,不偏不倚剛好就跌坐在他膝頭。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傻子!”妖王一手箍住今朝的腰,一手曲起一指,輕輕彈在她的額頭上,“這外麵那麼大的雪那麼冷的天,我叫你出去拿你就出去拿?怎麼這麼好欺負,嗯?”

小傻子不懂反駁,傻乎乎地也不知道躲閃,任他指尖輕彈,皺了皺鼻頭憨厚地笑。

“你……”妖王看傻了眼,更緊地箍住她的腰,將臉埋進她的肩窩裏去,含糊不清地呢喃:“這麼傻……怎麼會墮仙……”

“就是因為傻,所以執念深,放不開手中擁有之物,才更容易入魔。”回妖王府以後,也曾私底下去找過崇恩問今朝墮仙的事情,彼時崇恩聖帝便是這麼回答他的,又豎起三根手指,一臉漠然,“她曾經墮仙三次,次次皆被我救回來。若再魔障一次,這天上地下大約也隻有我佛如來度得了她了,你且好好地看著她罷。”說著,無情無欲的眼裏閃過一絲憐憫。

記不清是怎麼回妖王府的,隻覺得一顆心像係了千斤重的大石一般,連步子都沉重地邁不開來,滿腦子都是今朝雙目赤紅瘋狂的樣子,心涼徹底。便這麼恍恍惚惚回了府,遠遠看見那小傻子守在門邊翹首盼望,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樣,於是涼透了的心又慢慢地溫熱跳動起來,原先混沌的心智忽然間一片清明:墮仙如何,入魔又如何,她追了他守著他六百年,合該是輪到他來守護她了。

“什麼?”今朝被他的氣息癢得扭頭去看他,“你剛才說什麼?”

“沒有什麼。我說這一回沙棠他們倒識趣。以往每年除夕,他們幾個少不了要上我府裏蹭吃蹭喝,今年卻學乖了。”回過神來的妖王一臉篤定,開口就是一個隨意的謊言。

“他們都忙著呢。沙棠是有家室的人了,川絮不是說也要娶親了麼,暗陌又去閉關修煉了,所以才不來了吧。”小傻子看事情總是很單純。

“也許吧。”顏淵口裏敷衍著,心裏卻暗暗地啐了一聲,忙?那幾個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浪蕩公子哥兒如果能收斂性子,過個幾天忙碌充實的生活,那叫有鬼!那幾個人還不是知道了他妖王如今改邪歸正要守著今朝了,所以才不不識趣地上門來碰一鼻子灰。現下裏指不定在哪家青樓裏喝高了酒暗地裏笑他顏淵呢,剛想到這裏,像是要驗證他的話似的,妖王鼻子一癢,果然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了?凍著了?”今朝扭頭關切地問。

“沒什麼。”他笑嘻嘻地捏了一把今朝的臉,打趣道,“是不是你在心裏說我壞話?”

老實的傻子自然是漲紅了臉連連搖頭,顏淵笑著把她的腦袋固定住,按在自己胸口,思緒又漫了開去。也許也不一定,世事難料,他妖王都有這浪子回頭的一天,也許他們幾個哪天也會明白過來。

除去沙棠他們幾個,妖王府平日的來客無非是各族與顏淵臭味相投的紈絝弟子,因此妖王收斂性子以後,這些人便也漸漸地在妖王府中絕跡了。偌大一個府邸便冷冷清清地無人拜訪。平日裏鞍前馬後忙慣了的錢來忽然空下來,便覺得閑得發慌,這一日正靠著門打瞌睡,朦朧間忽見遠方兩個人影緩緩踱來,看著像是來客似的,立刻便一激靈醒了過來,撒腿就往顏淵書房跑:“王,來客人了!”

“嗯?”書房裏執筆的妖王眉頭一挑,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