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隻是之前罵罵咧咧,後麵便不說話了。”景流雲又補充了一句。
“少年是明白黑衣人也是為了保護他,不忍心再責罵他嗎?”洛回雪問道。
“不是。是因為我嫌他煩,點了他的啞穴。”
洛回雪半晌沒回過神,這讓她如何猜得到?
歎了口氣,催促道:“你還沒說重點,快點。”
“我問了他東倉的糧倉在那裏,黑衣人遲疑了一下,用手一指。其實我之前還經過,但是沒意識到那是糧倉。”
“要是你都意識得到,那這仗還要打嗎?就由你七皇子開個壇,每日坐在那兒想就是了。”
景流雲這才發現她的話竟也多得可以,倒有些像那個少年,伸手點了她的額頭,洛回雪揉揉額頭,衝他笑笑,又重新坐好。
“我和黑衣人說了,讓他去將糧草燒了,否則,他便要死。這少年,也要死。”
“你夠可以,居然讓他去燒他們的糧倉。要知道,這可是死罪。”洛回雪歎道,憑她是萬萬想不到這個辦法的。
“那是。讓他去要比我去方便多了,我去的話,風險太大,那個風聲鶴唳的時候,還是少些事好,倒不是怕事,我是怕驚動了宮將軍,那後果,我可不敢想;另外,讓他去燒自己的糧草,對於東倉軍心的打擊,那是不言而喻的。”
“他答應了?”
“我也沒想到,他竟在意那個少年的生死,多過那次戰役的勝負。是的,他照我說的去做了。”
“你知道嗎,就在那個黑衣人走了的時候,明河回來了。”
洛回雪笑道:“他怎麼知道你在那裏?”
“他不過是找了一圈沒找到,正巧看到我們那有人,沒想到正是我。”
“他有什麼收獲?”洛回雪問道。
“他可得意了,變魔術似的拿出一樣東西,往我麵前一揮。哎,他居然將帥旗拿了回來。”
“他一向厲害!”洛回雪的語氣中充滿了驕傲,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宮明河當時的笑容多麼明亮。
“你不許這麼說。”景流雲不開心了,她怎麼能在自己的麵前誇讚別的男子,哪怕是他最好的兄弟也不行。
“行,不說了。你說。”
洛回雪幹脆的態度讓景流雲很滿意,便接著說故事:“明河將帥旗甩出來的時候,少年的眼睛睜得特別大,震驚,盯著明河看了好一會。明河為了氣他,將帥旗更加用力地揮了起來,那少年有話說不出,都快憋出淚水來了。我沒說話,就向著黑衣人剛才指給我的方向指了一指,此時,那兒已經燒起來了,而且火勢越來越猛。”
“少將軍是不是很驚訝?”
“我告訴他那是東倉的糧倉,他愣了,隨後給了我一拳,說還是我贏了。”景流雲笑道。
“你是巧勝,若按賭約的話,還是少將軍實至名歸。”洛回雪說道,雖然她心中還是覺得景流雲做得好。
“後來你放了那個少年?”她又問道。
“是,言出必行,沒必要多增殺孽,我相信,守著糧倉的那幾個人已經被黑衣人殺了。”
“再之後,你們就將帥旗放到了南越大營,而東倉糧草盡失,你倆自然什麼都沒說,便做出了天命所歸的假象。彼竭我盈,剩勇追窮寇,所以翌日才會大獲全勝,這麼快班師回朝。”
如此,洛回雪便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