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水芸邁著小碎步,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
洛回雪細細打量著,水芸的裝扮貴氣非常,帶著傲氣。隻是,同時透著一股小家子氣。
“臣妾參見皇上、瑾妃姐姐。”
見到皇帝在此,水芸並未驚訝,倒像是早已猜到似的。她盈盈施禮,嬌滴滴的聲音從櫻桃小口吐出,著實讓洛回雪意外。
再一想,也正常,便明白了。
皇帝隻是簡單地說了聲:“起來吧。”
水芸在侍女的攙扶下起了身,坐到了景流雲的對麵。
洛回雪本想向水芸行禮,卻被景流雲拉住了,正當糾結的時候,皇帝瞥了一眼,說道:“坐下吧,不是外人,不用行禮。”
洛回雪隻好坐下,水芸的臉上訕訕的,略過了一絲不喜,正巧碰上瑾妃不屑的眼神,當時便覺得氣短了,垂下了頭。
一時竟無人說話。
“皇上,臣妾本想找瑾妃姐姐說說話,想不到皇上竟然也在這裏。”還是水芸率先開口了,眼神中充滿希冀。
皇上又是“嗯”了一聲。
水芸自覺討了個沒趣,又向著瑾妃說道:“這麼晚來,沒有打擾姐姐吧?”
水芸的笑容幾乎能溢出來,但是這一聲“姐姐”讓瑾妃著實不舒服。要知道前幾日還不過是個丫頭,還是個不受待見的丫頭,今日倒擺出一副“妹妹”的樣子,再見那身富貴打扮,真讓人作嘔。
礙於皇帝在場,瑾妃隻能不動聲色,仍端出一副和氣的麵孔,親熱地說道:“妹妹說得哪裏話,我們都是侍奉皇上的,何必如此見外?”
水芸麵有喜色,想來十分受用。
瑾妃又說道:“再者而言,說句不妥的話,妹妹總算是從我這宮中出去的,這兒就是你的家,回家還有什麼不方便的嗎?”說著還拉住了水芸的手。
水芸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了,瑾妃知道她聽進去了。
雖然你如今是個娘娘,但是終究是芳闌宮的丫鬟出身,這是抹不掉的。
皇帝說道:“瑾妃說得是。”
水芸一時語塞,皇帝如此說,倒讓她無所適從了,頓時,看著一邊的景流雲與洛回雪,都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可是她還是咽不下這口氣,本想來風光一下,誰想到竟然會是如此。當下看了看四周,向著桑蘭說道:“桑蘭,給本宮倒杯茶。”
桑蘭恭敬地說道:“是,芸妃娘娘。”態度恭敬,像對瑾妃一般,這讓水芸的心情驟然晴朗了。
正當桑蘭端上的時候,水芸一個不小心,將茶杯打落了,熱茶濺了桑蘭一身,所幸沒有燙傷。
水芸連忙說道:“真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連洛回雪都為桑蘭捏了一把汗,覺得水芸是故意欺負她,但是桑蘭不動聲色,將茶杯慢慢撿起,說道:“這是奴婢不小心。”
一聽此言,水芸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之前所有的不快隨著這一句話,全部消逝了。
她所能感受到的隻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瑾妃明白水芸是故意找事,但是不便發作,隻對著桑蘭說道:“芸妃娘娘不是故意的,桑蘭,你換件衣服去吧,讓春見再上一杯茶。”
桑蘭答道:“娘娘言重了,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主子是不會錯的。”
她柔聲說著這些話,讓瑾妃很是滿意,邊聽邊看著水芸,似乎在說“奴婢就是奴婢。”
洛回雪隻覺得這芳闌宮刀光劍影,端起了茶,慢慢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