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的笑了笑,而後開門離去。
藍容菲瞧著空蕩蕩的房間,看著大開的門,周身的力氣也被抽去,身子一歪便坐在地上。
春日的地上帶著絲絲的涼意,藍容菲為自己的愚蠢,為自己的自以為是深深的悔恨。
是她的自以為是害了宋家,讓宋家一無所有,讓姐姐的心血付諸東流。
她實在是該死,她辜負了姐姐和家人的殷切希望,她是宋家的罪人。
淚水不知不覺間滑落臉頰慢慢滴在地上,藍容菲小時候像隻刺蝟一樣,卻有姐姐護著,如今姐姐想護她,可她卻將這些都斷送了。若是姐姐一家後半生再為她繼續操勞,那她真是白活一場。
可她又不敢死的,她若死了,姐姐會心疼,哥哥會心疼,姐夫和嬸子也會難過。
藍容菲不是不委屈的,她想到方才永安帝的話委屈的哭出聲來。
門外,永安帝聽著裏頭的哭聲,眉頭緊鎖,孫公公小心翼翼道,“皇上,咱們該回宮了。”
永安帝頷首,走出去兩步道,“將她,送回禮部吧。”
孫公公不明白他的意思,隻應了聲,命人讓人將藍容菲送回去。
是夜,宋家人未眠,永安帝未眠,在禮部待選的藍容菲也未眠。她如今不知前路如何,隻有看不見的迷茫。
她辜負了姐姐辜負了姐夫他們,她今後即便登上寵妃的高位,又能如何。那帝王是再理智不過的帝王,又怎會因為婦人之見而有所影響。
外頭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有嬤嬤來喊她們起床洗漱了,藍容菲帶著一臉的青色爬了起來。
今日是待選的秀女進宮學禮儀的時候了。
宋家。
徐容繡一夜未睡,本就萎靡的精神更加萎靡。
田氏等人知曉她心中難受,拘了餃子沒讓餃子去吵她。
到了晌午,徐容繡從房裏出來,田氏忙讓人擺飯,又讓餃子去拉著她吃了一些,好歹有了些精神。
田氏勸慰道,“如今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總不能就不吃飯了,吃飽了飯咱們再一起奮鬥去。咱們能從一窮二白開始,再從一窮二白爬起來就是了。”
徐容繡扯了扯嘴角點了點頭。
她知道田氏在安慰她,刻意不去提容菲的事,可原本容菲坐著的位置如今還空著,她又如何不想。
飯後田友水過來與她道,“昨晚時雍坊那邊有人定了所有的房間,雖然訂房間的人是禮部侍郎的人,可進去的人卻是孫公公還有一身材魁梧的男子,而在此之前,禮部侍郎的人還偷偷帶了人過去,看身形卻像個姑娘。”
徐容繡聽的心裏一顫,“沒聽見說了什麼?”
能讓孫公公在外守門的,那定然是永安帝了,可永安帝要見什麼人要這般小心翼翼不能在宮裏見?
徐容繡陡然一驚,禮部的人送過去的人難不成永安帝見了容菲?
她期待的看著田友水想要知道些什麼,可惜田友水搖頭道,“房間被包下後下人和後廚的人都被攆了出去,若非後廚的一個廚娘偶然瞧見也不會知道這些。”
聞言徐容繡有些失落,“這時候說什麼也晚了,如今容菲恐怕已經進住儲繡宮等候來日的最終挑選了。”
到了黃昏,宮中秀女初選也已經結束,藍容菲果然沒有回來。
徐容繡已然沒了指望,別的秀女進了宮一個月後或許能夠落選回來,可有永安帝這層關係在容菲又怎麼可能回來。
心裏最後一點想念也沒了,徐容繡歎了口氣,對家人道,“吃飯吧。”
往後的日子更加艱難,如今自怨自艾的難受又有什麼用呢。
然而晚飯後孫公公卻來了,身後幾個太監抬了箱子過來。徐容繡強打精神將人讓進屋裏,客氣道,“孫公公大駕光臨,妾身有失遠迎。”
孫公公明白她心裏不痛快,別說徐容繡了,再看宋家其他人麵色也沒個好看的,甚至對著他也是愛搭不理,顯然是被皇上給牽累了。
念及此處,孫公公也不多話,直接讓人將箱子打開,“宋太太且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