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從外頭罵罵咧咧的回來,“這裏到底誰才是主子!不過是個下人得意什麼,我出去竟然都不讓我出去,還想把我們關到死不成?”

關到死嗎?徐保寧愣愣的想,原來他的女兒真的沒想要他的命,他們夫妻隻想將他們關在這裏關到死呢。

“老爺,麗娘呢?她怎麼沒在這照顧您?我就說她沒安好心,偏偏您還護著她。”羅氏心裏怨氣找不著地方撒,絮絮叨叨埋怨徐保寧眼瞎娶了麗娘進門讓她連名分都沒了。

徐保寧任憑她在旁邊抱怨,思緒放空,腦子裏忽然就湧現出十幾年前發妻剛死的時候徐容繡的模樣。

小姑娘怯生生的膽子也很小,大眼睛滿是不安的問他,“爹,繼母也會對我和弟弟妹妹好的對嗎?”

當時他怎麼回答的來著,他回答道,“是啊,繼母也是母,待你們會如親娘那般好的。”

小姑娘開心的走了,抱著弟弟妹妹絮絮叨叨的說著好些話。

再後來呢,有了後娘便有了後爹,三個孩子漸漸長大,性情也慢慢改變,父子之間父女之間的關係卻越來越遠。

不能想了,徐保寧眼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羅氏嚇了一跳,“老爺,你咋了?是不是麗娘?”

徐保寧搖頭,嘴巴歪著什麼也說不出來。

羅氏去找徐光宗商量商量,可一問才知徐光宗出門去了,至於徐耀祖,羅氏是不想見的,她就生了個白眼狼,但凡見了她就勸她不要鬧不要去惹他大姐不高興,也不看看到底誰生的他。

羅氏氣悶不想去對著徐保寧歪著的嘴臉,自己索性回屋睡覺去了。

到了天擦黑的時候,麗娘背上包袱正大光明的從側門出去了,下人給開了門又關了門,好似走的隻是個不相幹的人。

徐耀祖看著麗娘走了,他去他爹的屋子看了眼,抱著他爹起來如廁又將他放回去,這才去灶房瞅瞅有什麼吃的。大姐安排來的下人根本就不管他們死活,飯菜買回來堆在那,想吃就自己做。

如今麗娘走了,他娘心思似乎又不好也沒人做法,徐耀祖隻能自己嚐試著去做飯熬粥。燒火做飯在他孩童時期曾見過哥哥姐姐做過,按照記憶裏的方法他熬了粥,隻不過黑漆漆的有些難喝,菜是不做了,也不怎麼會做。

徐耀祖忍著喝了一碗又端了一碗去喂徐保寧,徐保寧喝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嘴角也流出粥來。徐耀祖勸道,“爹,咱們回清河去吧,我好好幹活,肯定能養活你和娘的。”

徐保寧搖了搖頭,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即便他想回去徐容繡也不會讓他回去了。

徐耀祖不懂,喂了他喝完扶著他躺下便回去睡了。

徐保寧一家子如何淒慘,宋家一家子就如何快活。

田氏這一日下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吹捧,差點被人吹上天去。直到天黑家裏再沒外人了,田氏仍舊高興的恨不得轉個圈。

“娘,您都樂了一整天了,快坐下歇歇吧。”徐容繡瞧著她那興奮勁兒不由的勸道。

田氏擺擺手道,“我不累,一點都不累。咱容恩有出息我這心裏開心啊。”

藍容恩在旁邊抿嘴笑,“以後我好好幹,升官發財讓田嬸更高興。”

“那感情好。”田氏笑眯眯的應了又去抱了一壇子酒出來,“這回我換了一家,都說了要給狀元郎喝的,那掌櫃的就給拿了這壇子出來,指定是狀元紅了。”

眾人頓時記起幾日前藍容恩中了會元時的情形由此也笑了起來。

藍容恩感觸頗深,他和容菲自幼喪母,對母親這個詞太過陌生,但是來了宋家後田氏雖然不是他們的母親卻給了他們母親該有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