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去墨瀟，而是在狼子的帶領下進了另一家酒吧。一樓是伴隨著DJ瘋狂扭動身姿的青年，累了就坐在卡座上休息聊天。我們直接穿過人群上了二樓。
二樓是包廂，我們在這裏也沒有停留，沿著樓梯繼續向上爬去。三樓的樓梯口安了一扇防盜門，將我們攔了下來，門前樓梯上放著一張量身打造桌子，四個青年正在圍著桌子鬥地主。
正上方的青年看見狼子，眼睛從我們一一滑過，目光主要是打量我，開玩笑的說道：“狼子，來了啊，這哥們咋回事，姨媽巾甩臉上了呀？”
“呃……”我癟了癟嘴。臉上的血已經凝固，隨著嘴角的抽動，血痂嘩嘩的向下一片片的滑落，更是讓我尷尬。
“操，這哥們說話帶勁！”冰子手裏的球杆已經扔進車後備箱，他抬頭看著那個說話的青年，伸手豎起了拇指。
“行了，別貧嘴了，趕緊開門。”狼子笑了笑，走上前給那四個青年一人散了一根煙。最上麵那個青年點著煙，轉過身扒拉開電子鎖的盒蓋，輸入密碼將門打開。
頓時，一股喧嘩聲音傳來，不像一樓的DJ舞曲，這裏是純粹的人們說話的喧嘩聲，同時，有著一種難聞的氣味，對這種氣味我很熟悉，是溜冰吸粉散出來的味道。
皺著眉，我跟在狼子身後走進去，三樓的景象一下映入眼簾。這是一個大廳，人很多，很亂，窩在沙發上溜冰吸粉的不計其數，有男有女，在比較黯淡的牆下，甚至有著男女公然進行合體。
整個大廳展現出了方明震口中，北星給北海帶來的陰暗一麵，肮髒的交易令人發指，塑料製作的冰壺竟然輪番在那些人手裏使用，一次性的細針管男女通用，一筆筆的錢粉交易，一聲聲的舒爽顫音。
就像是……滿南！
“洗手間在哪？”我問向旁邊正在散粉的狼子。
狼子頭也沒回的說道：“左手邊有個過道，洗手間就在裏麵。”
我給冰子打了招呼，就向洗手間走去。冰子正在一一打量大廳內的每一個沙發上坐著的人，或全身痙攣、身體舒展，麵上露出一副進入仙界的樣子，或手持泛著冷光的針管向著全是針眼的胳膊上紮去，又或是捧著快要燒化了的冰壺奮力的吸著，亦或是角落裏陣陣高低起伏的高亢叫聲。
我拳頭緊攥，走進了洗手間，放出冷水洗了把臉，將臉頰上的血痂洗幹淨，而後抬頭與鏡子中的自己對視。
造成外麵的一切有我的一份。那個大廳裏的種種景象，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滿南，令我厭惡，想要遠離，想要逃離。看著搖搖晃晃進出衛生間的那些人，一個個眼圈發黑，瘦的是皮包骨頭，胖的是骨肉發虛，沒一個看起來有點精神的。
有光明就有陰暗。
看來我給方明震說的這句話真是沒錯。光明，照耀的讓人看不見方向，陰暗，伸手不見五指讓人迷茫。
極端。
可物極必反。
我腦中思緒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