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頑童們收了書,興高采烈的衝出學堂。

素此略略整理的書具,走出門來不覺笑了“大家都來了啊。”

青玉夫婦微笑點了點頭,慕容兄弟倒是在一旁竊竊私語。

“唉,不是吧,還沒得手?”慕容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弟弟,“你瞧瞧人家青玉,兒女都成雙了。”

“是啊是啊,皇兄你不是更值得炫耀,宮裏等著叫你父皇的有一搭兒了吧?”易桑斜眼笑道。

像是觸了心事,慕容白也不答話,低頭隻是笑。

“最近去看她了?”他不是不知道他這皇兄的破習慣,每隔一段時間一定去蘇宛涼那兒報道。

慕容白瞪了他一眼“你還是多上心自己的事吧,連個死人都爭不過。”

“正因為是死人才爭不過啊。”他感歎。

“這可不見得。”清阮聞聲也湊了過來,“像素此這樣的人,一輩子隻愛得起一次,十三皇子還是放手吧。”

“說得好像你是素此肚裏的蛔蟲。”青玉不太滿意自家夫人給人家泄氣。

她輕點他的鼻尖,笑歎“因為我們本是一種人。”

隻是她更加幸運。

“你們幾個,聊天可以當飯吃?”素此從窗戶向外探頭,“清阮,來,幫我摘菜。”

幾年的功夫,她已經從那個冷漠的閣主變成了歸園的教書先生,變回了一個普通的女子。手不再拿劍,而改拿了鍋碗瓢盆。

隻要不再生什麼變故,大概會一直這個樣子吧。

普通的農家裝束,臉上的笑容卻真誠幹淨。易桑安靜的想,這大概就是南宮湛然沉迷的沈飛卿吧。

“對了素此,湛然生前曾拜托托我一件事,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他所謂的事宜的時候了。”青玉把一封還未拆的信遞給她。

聽到禁忌的那兩個字從青玉嘴裏吐出來,一旁的清阮直用筷子捅他。

素此接過信,看著熟悉的字跡,有片刻失神。

卿兒,你看到它說明你現在過得很好,很平靜,我很開心。

卿兒,你的父母我找到了,他們的住處我附在信中,隻要你願意就可以去探望他們。雖然你總是對他們擺出一副心存芥蒂的樣子,但卿兒內心是想要有家的吧。

我為他們在錢莊存了筆銀子,每月定期有人送去,足夠生活。

我沒有給他們太多,因為擁有太多的人反而更容易失去幸福。

卿兒,一開始我就知道無法陪你走到最後。

但是,請不要拒絕幸福。

湛然留

又是一年春好處。

粉嫩的桃瓣在微風中飄揚而下,落在他的墓上。

“湛然,我來看你了。”這麼多年過去,她終於有勇氣來到他的墓前。

她席地隨意坐下,手指撥弄著他墳邊開出的小白花。

“公子,現在國庫充實,百姓富足,邊境安寧。再也不會有人餓死凍死了。”她手撫上冰冷的碑石,眼底盡是溫柔,“現在我看著熱鬧的集市,孩童的小臉也會覺得很開心。有時我想犧牲了我們,換這聖德觸目繁華,也是值得。”

隻是元宵佳節,月下獨酌,寂寞更甚。

“歸園的大家都很好,他們托我問候你呢。”她抹去眼角的淚痕,“而且,我回家了。”

她裝作借宿的路人,在那裏過了很愉快的一天。

家中的境況很好,父母很康健,父親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的爆脾氣,卻總是母親的溫言軟語中敗下陣來。

當年還隻會流鼻涕的小弟弟也長大了,一邊給她盛飯一邊炫耀說有個英俊又有為的姐夫,以前常常來看他們,後來雖然不再來了卻定期給他們彙錢。

“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呢?”他撅著小嘴嘟囔。

“還提那丫頭片子做什麼?攀了高枝兒就不理我們了!”父親火大的磕著煙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