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連我們這裏,僻靜地很,也已經不再有信徒上門。香火已經斷了,空明,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老者說道,看著小和尚,可是小和尚已經魔化,哪裏會說話,亦不會回應他。
“留下來的人,大抵是真的怕了。我心明鏡,可是如今呢,所有佛門弟子皆被屠殺,被封了口鼻,永世不得超生,隻能徘徊在這寺廟之中,而庇佑我們的佛,早就已經離去了,如今隻留下一座寺廟。”老者說道。
他說每日清晨那些亡魂便會起來誦經,一誦便是半天,往生經,念了又有什麼用,根本無法超度,他們更像是籠中鳥一樣,離不開這個古刹,離開一步,卻又提心吊膽,生怕被以前的信徒抓起來,向朝廷邀功。
小和尚身上的衣服在一步步溶解,他渾身漆黑,被心魔掌控,嘶吼一聲,他說這些不能成為自己被囚禁在鍾樓的緣由。
“師父,人貴在開明,可是你呢,固步自封,早晚害人害己。你看看你,連你也生了心魔,看看你背上的黑影,哈哈哈哈哈。”小和尚一陣冷笑,跳了起來。
他的眼睛完全空洞,整個像是一塊黑布一樣,懸在我的麵前,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心智,丟失了對他師父的敬仰。
老者麵色變了,慌亂地想要看看身後,可惜他如何能看到,盤踞在他心底的魔。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是魔還是佛,全看一念之間。
小和尚對老者招了招手:“師父,空明想最後與您說一句……”
老者轉身,走了過去。
卻見小和尚的手化作一把漆黑的匕首,朝著老者的身子捅去,而此時,一粒石頭打在小和尚的手上,匕首被打開了,老者得救了。
是容祈,他彈出一粒石頭。
老者震驚,轉而問:“你何必攔下他呢。”
容祈救了他,他倒是還不樂意,想被小和尚殺死直說好了。
然而小和尚如此行為,卻早已經亂了人倫綱常。
“我攔地不是他,而是你的心魔。”容祈冷聲道,“不管你做過什麼,但是作為佛的使者,你不該任由自己被心魔所吞噬。”
老者顯然震驚了一下,不曾想容祈所言,他笑了一下。
“何為佛之使者,早就被拋棄之人,哪裏來什麼資格侍奉左右。”老者說道,他背後的心魔也開始長大了,慢慢的膨脹,像是要蘇醒一樣。
小和尚笑著叫囂道:“師父,沒想到連你也是一樣的。你曾說過我的心需要空明,可是你的呢,早就已經被心魔所蒙蔽,既然你想死,那麼我便成全你。”
小和尚冷聲道,上前又是一刀,可這次卻被彈出好幾米,黑氣也被打散了,再度凝聚起來,朝這邊而來。
“啊——”
一聲厲吼劃破天際,驟然看到老者身後的黑影,像是在跳舞一樣,可終究破不開壓製。
“師父,和弟子一起,毀滅吧。”小和尚道,“何至於自己待在籠中,我們本就有可以衝出去的實力,為何要做籠中鳥?”
小和尚說,師父睜眼看看這天下,是用僧人的血染就的,十裏白雪,皆被血染成紅色。
“醒醒吧,您所侍奉的人,最終卻向您下了手。”小和尚冷聲道。
老者顫抖著身子,隱隱之間在壓製那騰起的心魔,他說:“你的罪責是我的過錯,將由我來贖。空明,還記得為師將你帶入古刹的第一天,下的大雪嗎?”
老者說他在冰封的湖上撿到了棄嬰,嬰兒渾身上下都被邪氣縈繞,他本可裝作沒有看到,徑直往前麵去,可惜老者再度回來,將那嬰兒抱了回來。
小和尚冷聲道:“我又如何知曉。我隻知道師父將我撿回來,卻什麼都不教我,隻讓我在這寺廟之中打雜,敲鍾打水,是我的生活,便是他們欺負了我,那又如何,從那之後師父便再也沒有見過我,最後索性將我遺棄在鍾樓之上。”
“那師父又為何將我撿回來了?”小和尚問道。
老者一聲歎息,皆是孽緣。
“鍾樓之上隻有我一人孤寂地看著,看著寺廟之中的師兄弟全部被屠殺,看到師父像是一個冷漠的人,冷眼看著一切,師父本有能力阻止,可為什麼不出手,任由那些人,屠我滿門,還不都是因為他……”
小和尚這麼一說,老者眼睛之中滿是驚訝的神色。
他輕聲說道:“你怎麼知道?”
小和尚冷笑道:“師父,你的心魔早就出賣了你,為什麼結果會是這樣,我敬愛的師父,竟然是個自私自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