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眼中亦是複雜無比,見群情激奮,他原本已經伸到聶長空麵前的手,又緩緩收了回來,“抱歉,我未能對你實現諾言。”
聶長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無妨,你已經盡力了。”
語畢,腳步再次邁出。
再沒有心情與這群滿腹權欲陰謀的人多說什麼,或許,自己留下來原本就隻是個笑話,隻是成為這些不遠千裏趕至都城之人,茶餘飯後的笑料罷了。
想至此,聶長空心裏無由來升起一抹深深的悲涼,原來光複詛咒師這條路,果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剩下的路還是很漫長啊。
便在聶長空快要走出大殿時,上千名酋長中,其中一人突然喊道:“詛咒師,我有一事相問,不知能否為我解答?”
聶長空皺了皺眉,雖極其不願,沉默片刻,還是回過頭來,直麵大殿內千奇百怪異的目光。
見聶長空停下,那名年老邁的酋長排眾而出,冷聲問道:“傳聞詛咒術中,能引來火山、洪水、瘟疫等等,此事可是真的?”
聶長空眉頭緊鎖,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爬上心頭,與那名陌生的酋長對視了良久,也沒有否認,點頭道:“不錯,詛咒術修煉到極高境界,確實可以做到這些。”
“哈哈,很好,聽聞你來到狼族已一月之久,而我們最南方邊境,半月前正好發生瘟疫,已經蔓延了幾個部落,被瘟疫感染之處,人畜盡滅,此事你作何解釋?”
此話一出,眾人皆嘩然,睜大眼睛望向一身消瘦的聶長空,眼中警惕之色又濃鬱了一分。
而聶長空那張俊秀的臉也漸漸陰沉了下來,深深與排從而出那名酋長對視良久,才輕聲說道:“與我無關。”
因為意興闌珊,聶長空這句話的聲音有些小,任誰一聽都沒有任何說服力,即便是聶長空自己,也顯感覺有些蒼白。
果然,那名酋長頓時大笑出聲,“哈哈,我們狼族內一直平安無事,隨著你的到來,瘟疫正好蔓延開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夜梟眼中的神色更加焦急了,張了張口,卻又一時間不知作何解釋,南方邊境發生瘟疫這一點,他早就有所耳聞,而聶長空又自己承認,此刻想解釋,一時間竟無從說起。
聶長空沒有說話,隻是一直沉默,就像眾人吵雜的議論聲與他無關一般。
就在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劇烈時,聶長空的嘴角卻漸漸牽起一絲自嘲的笑容,自無數雙敵視的目光上一一掃過,沒有解釋,自顧一步步向大殿外走去。
聶長空剛剛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一個憤怒的大吼,“這等邪惡的詛咒師不能讓他走,必須誅滅,以絕後患。”
此話一出,附和聲立刻在大殿內此起彼伏。
“詛咒師比之四大凶獸,有過之而無不及,必須誅滅。”
“一旦讓他離開肯定會後患無窮,此人當誅。”
聶長空盡管早就準備好接受一切,真正聽到這些敵視的話語時,一字一句,依舊如刀一般深深紮進他的心裏,令他瞬間無法呼吸,身軀更是緊繃得直欲炸裂。
幸而眾人也隻是口頭說說,似乎誰都知道,聶長空並非如表麵上看起來那般柔弱,聲討聲連連,卻誰都敢上前來阻攔。
便在這時,突然有人對一直沉默的族長說道:“族長,詛咒師過於邪惡,為了整個狼族安全,請下令將他誅滅。”
眾人聞言,又紛紛附和。
便在群情激奮之時,聶長空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說了,瘟疫之事與我無關,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想殺我,你們大可試試?”
所謂人言可畏,即便早就嚐盡人世冷暖,深知人心險惡,麵對這些說話不思前顧後的人,他一時間也怒了。以至於聲音就如同自冰窖裏傳出的一般。
即便是大殿上的族長,也能清晰聽到,原本還猶豫不決,聽聞此言,族長眼中頓時露出一股強烈無比的殺意,猛然大喝道:“即便你挽救了狼族都城,這裏可是我狼族最為神聖之地,豈容你一個外人放肆?”
聶長空絲毫不懼,抬頭望向大殿上方的族長,“那族長想要我怎麼樣?”
見聶長空眼中滿是不屈之色,族長眼中殺意更甚,“我畢竟身為一族之主,你一而再、再而三無視我,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麼?”
聶長空沒有說話,但望向族長的眼睛,依舊絲毫不懼。
看了看大殿內上千名酋長,又看了看聶長空,族長拍案而起,指著聶長空大喝道:“放肆,區區一名人族,竟敢在我狼族聖殿內放肆,傳令城內十萬將士,務必誅殺詛咒師師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