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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月初,何正果職稱晉升到工程師,斜陽市化工總廠發了聘書。
何正果感到,廠裏喊他“小何”的人少了,喊他“何工”的人多了。
1992.4.16/周四,何正果奉羅總之命,赴複旦大學,參與李教授的研究項目。
21點時分,何正果乘上龍平→上海的列車。
17日7點11分,到達上海站。
何正果,住到了複旦大學招待所。9點時分,他來到李教授辦公室,李教授是課題組長,何正果遞上化工總廠的介紹信,證明自己身份。
李教授,慈眉善目,看了信,道:“啊,何工,我姓李。”
何正果道:“李教授好,聽您吩咐唄。”
李教授道:“這個課題,小試研究通過了鑒定。現正進行的,是反應選擇性研究,為期一個月。接下來,研究搬到斜陽市化工總廠進行,試驗原料環境對反應選擇性的影響,以廠裏技術人員為主。斜陽化工總廠原料環境,具有工業中式可行性,就在化工總廠做工業中試。”
“呃。李教授,聽您安排。”何正果道。
……
何正果,先排的16:00-24:00班,一周倒一次。
何正果乘的夜車,午休了倆小時,下午進了實驗室。
試驗人員,都是李教授帶的研究生,三班倒。
何正果幹這活兒,得心應手,輕輕鬆鬆。
試驗,進行了一個月。
……
1992.5.17/周日,23:30點時分,何正果乘上上海→龍平的列車。
何正果買的臥鋪(中鋪),沒坐滿,空澇澇的。
23:49,列車駛出上海站,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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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正果,迷迷糊糊,難入睡。
列車到了蘇州站,上來一些旅客,tianman空鋪。
列車駛出蘇州站,車廂漸漸平靜。
何正果,迷迷糊糊。
蘇州站上的乘客,有“小座”上喝水的,有輕聲細語的,有捋到鋪上去的。
……
“睡吧。”一清亮男音道。
“好。”一渾厚男音應和道,“孫廠長,你下鋪,我上鋪吧。”聲音帶著磁性。
“好,謝了。”清亮男音道。
倆人悄聲說話,卻是清晰,龍平鄉音。何正果倍感親切,一個多月聽不到龍平鄉音了。
咦~,渾厚男音,帶著磁性,耳熟啊,是他?不可能,音色相仿的人多了,何正果懶得睜眼。
倆人聊著,聽得“清亮男音”,悉悉索索,躺到何正果對麵的下鋪上。
“孫廠長,今天還上班啵?”渾厚男音道,帶著磁性。
“明兒上唄。”清亮男音道。
……
欸~,聽話音,就是他耶?
何正果,禁不住睜開眼睛看,臥鋪車廂光線暗,渾厚男音在“小座上”喝水。何正果瞪大眼睛看,無法斷定是他。
……
一會兒後,“清亮男音”,鼾聲如雷。
這時,“渾厚男音”站起來,拿起杯子走了,去接水?
看輪廓、肢體動作、身高、走路姿勢、氣場,200%是他,跑不了了,10000%是他。
何正果,按捺住自己,得策略點兒,不能慌,伺機而動,攻其不備才好。
啊~,有猛料可爆,憋住不爆,忒難受了。
一會兒,“渾厚男音”回來了,放下杯子,又走了,如廁?
機會來了。
何正果,約mo著“渾厚男音”走出幾米了,捂住一個鼻孔眼子,高聲道:“西山君,有人找。”吐的普通話,怪腔怪調。何正果躺在中鋪上,紋絲不動,沒點兒動靜。
“誰喊我?”渾厚男音受驚不小,本能地大聲回應道。車廂靜靜,惟有列車車輪“趯溜嘡哧—趯溜嘡哧—……”在響,沒人應答。他嘟囔道:“誰涮我啊?”車廂靜靜,惟有列車車輪“趯溜嘡哧—趯溜嘡哧—……”在響,沒人應和。他又嘟嚕道:“是何方神聖啊?”車廂靜靜,惟有列車車輪“趯溜嘡哧—趯溜嘡哧—……”在響,沒人回應。他自說自話道:“鬧鬼了,奇了怪了,幻聽了?”便傳來了開廁門、關廁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