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呃,奈何,你怎麼出來了?”奈月顯然沒有習慣自家弟弟現在的名字,楞了一下,撓撓頭走進去,把外套披在弟弟的身上,一邊暗暗吐槽自己比自家隊長還矮的身材,一邊扶起了奈何:“傷還沒好多少,又在這麼涼的天亂跑,著涼了怎麼辦?”

“不會!”爽朗的笑笑,奈何拉拉外套,上麵還有姐姐的溫度,真好。

“你啊……”奈月隻得無奈的搖頭,強迫自己燦爛微笑:“我去幫你泡杯紅茶。”於是她在看到弟弟順從的點頭後,退出了房間。

當她把門完全拉上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暈眩湮沒了她的意識,身處的環境像是在旋轉,奈月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手攀上了牆,卻無法把自己撐起來,隻能半跪在地上幹嘔,咳出了一些略帶血絲的酸澀膽汁。而後,虛脫了一般的靠牆而坐,“呼,呼,呼,呼……”

那時候,奈何受傷那時候的場景一直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如一塊重重的巨石壓在她的身心之上。

那時候,當看到奈何身上觸目驚心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心髒被剮下的恐懼感令奈月不顫而栗,將要失去什麼的恐慌占據了她的整個身體,乃至心靈。

五十嵐奈月,恨,自己,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弟弟……

他是弟弟!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

我不要……再失去什麼了……我不要!!!

無聲的抽噎,來自一個女孩的脆弱。

五十嵐奈月和日番穀冬獅郎巡邏的時候,在一塊空曠的地域上,遇見了幾隻剛剛登陸的‘虛’。

弟弟受傷的模樣,再一次清晰的出現在奈月的腦海,那條敏[gǎn]脆弱的神經末梢被灼熱的仇恨怒火‘嘣’的一下,燒斷了。

冬獅郎也看到了奈月,的,斬魄刀。

與奈月嬌小身材成反比,是一把像是由骨灰做成的墨色的巨大鐮刀,月牙狀的鐮頭與長長鐮柄的交界處是一個猙獰的人類頭骨,星星點點的粘著猩紅的血液,華麗的鎖鏈纏繞著鐮身,宛若墮天使的翅膀。

“五十嵐!你給我停下!這是命令!”

日番穀冬獅郎一句話,阻止了還在瘋狂砍殺的奈月。地上的‘虛’,早已慘不忍睹,幾乎被剁成了肉泥,穢汙的血液玷染了地上純潔的雪。

一白,一紅,煞是紮眼。奈月的身上也都是紅黑的的血液,暖金色的雙眸蒙上了一層血霧。

“五十嵐……”冬獅郎輕輕的喊了她的名字,她沒應,隻是呆呆的看著一個地方。

眼神,毫無焦距。

“五十嵐。”

像是被突然嚇了一跳,奈月下意識鬆開了手,鐮刀‘咣當’一聲落下來,砸在地上,弄出了一個不不小的坑。

神經質般毫無規律的走了幾步,轉身與冬獅郎對視,然後踉踉蹌蹌的向他走去。

“五十嵐!”冬獅郎快步走到她旁邊,帶著許些怒意提高了一個分貝喊她。

奈月的身體晃了晃,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冬獅郎剛想把她扶好,她卻跪了下來,膝蓋猛地一下劇烈撞擊在水泥路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五十嵐……”

“嗚嗚……”撕心裂肺的抽泣聲越來越清晰,少頃卻成了悲傷的哭喊。

“五十嵐你……”“嗚啊啊啊啊——”手指越發用力,奈月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像個無助的孩子。

“我沒能……保護好他……”斷斷續續的言語夾雜在歇斯底裏的抽泣,硬生生打斷了冬獅郎的話。日番穀冬獅郎沉默著,看著麵前的女孩,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此時已經亂了手腳!

“我是姐姐……但是……我沒能……沒能…保護好他……我隻是想要保護他…嗚嗚…我隻有他……我隻有弟弟!……嗚啊……可是…我沒能…保護他……他受傷了……”奈月大大的擤了一下鼻子:“我知道……嗚啊啊……我知道……我自己很弱……鬼道差,瞬步不好……白打僅僅及格……嗚……如果沒有昔拉……如果沒有昔拉我…嗚…我隻有空間移動和斬術……”

“因為昔拉……我才有‘殺戮天使’……的稱號……我……一無是處……隻是因為有了一個好的……斬魄刀……沒有昔拉……嗚啊……我什麼也都不是……我連弟弟都保護不了……看著他受傷我……卻……無能為力……我不是‘殺戮天使’……”

“我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是垃圾我是垃圾!”

——TBC——

——『拾陸』——

奈月沒穿義骸,坐在黑崎醫院的屋頂上,雙腿有節奏的搖晃。橙黃色的夕陽照在她的臉上。

許久,奈月揮揮手,太陽也沉下去了。

身上還穿著討厭的死霸裝。眼睛眯成半月的樣子,瞬移走了。

浦原說,那種“虛”,和之前在迷霧森林殺的虛,是同一種,而在迷霧森林殺的虛,又和之前殺的‘孤兒院’‘工作人員’的魂魄又是同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