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我八年前已愛上他一次,並且嫁過他一次,現在再談結婚,隻是要真正使婚姻關係合法化。”紅葉娓娓訴說著她與衛極的牽絆,由八年前到現在。她敘述故事的功力並不好,不過故事本身仍是奇特,所以一票好友全瞪大了眼聽完。
“有個問題。”羅蝶起立即想到小孩子的出身。
“為什麼你會想不起來呢?”方箏同時也問。
“會不會是他瞎編的?哪有人記不起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盈然好奇的問。
“紅葉,”江欣儂看著仍在沉思的好友,問道:“你還是希望可以經由自己想起來嗎?就我所研究過的,記憶有時像一把鎖,找對了鑰匙才進得去,強求不來的。”
“對。尤其以我務實的性格來說,純粹靠想像是說服不了我的。我必須看到真實的東西觸發才能啟動記憶。蝶起,你剛才發現了什麼問題?”
羅蝶起緩緩道:“你從沒想過那個叫衛朗的孩子可能是你生的嗎?”
“不可能。”裴紅葉下意識撫住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除了……曾夢過很痛之外……?
“衛極說過那孩子的母親是速水詠子嗎?”
“沒有。但如果我生育過,我的身體應該有記憶的。”她堅定的心開始動搖。會嗎?朗兒是她生的?
也對,眾人點頭。一個女人或許會忘記她愛過某人,但不應該會忘記自己當過母親。
“我建議你問衛極他兒子正確的出生年月日,我倒是忽略這一點了。”蝶起搖搖頭。
裴紅葉點頭。她有義務想起一切,雖然衛極已不再要求,可是若這輩子都想不起來,她不會原諒自己的突然,盈然手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雙眼倏瞠,全身動彈不得“喏,你們看,這是富良野最棒的住處了,都說北海道最棒的飯店是萬世閣,但我卻認為能住在這裏才是天堂。看!百花延伸到山坡與天邊盡處,蝴蝶滿天飛舞,抬頭有藍天白雲,低頭全是繁花盛景。這間小屋原本是一個花農的農具屋,後來賣給了一對年輕夫妻。好奇怪,那對夫妻將小屋打理得窗明幾淨、溫暖明亮之後卻又不住了,荒置了七、八年。你們相信嗎?能住在這裏,連神仙也要羨慕了!我與濯宇愛死了這間藍瓦白牆的小屋,跑去與花農交涉到口乾舌燥,人家仍是死不肯租我們。日本人就是食古不化,又不曉得那對夫妻還會不會回來,租我們幾天又怎樣,咦?紅葉你怎麼了?紅葉?……。”
※※※
這是我們以後的家,喜歡嗎?
嗯,有花、有蝶、有藍天,神仙都沒我們幸福我們把瓦片換成藍色,把牆塗白,這就是典型希臘風格了。把它創造成令我們依戀的家,即使你回複記憶,也不會忘了回家的路我不會忘記的,這是我們的家呢。
……
老天!她做了什麼?!她忘了個一乾二淨!
在好友們體諒的眼光下,她沒有多做解釋,便踉蹌的回到公司。她必須獨自想一想。
欣儂說的沒錯,她的記憶需要有鑰匙來啟動,真真實實的呈現在眼前,封死的記憶才肯逐漸丟出她遺忘的。
所以她看到衛極,便不斷夢著與他戀愛的一切、生活的種種:所以,現下她看到了她與衛極的小屋……沒錯,獨立於百花間的小屋,正是她與他新婚之後的居處。她記起了外觀的藍瓦白牆、窗台上的花草、粉藍的窗簾,屋內約莫有十五坪大,區隔了一房一廳,有鵝黃的床單、桌巾、沙發,還有一幅結婚照掛在床頭上。
簡單的陳設布滿夫妻倆的巧思,他們極力在有限的財力下,創造最高品質的生活,因為那是他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