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刺眼的光從開合的窗外透進來,直接照射在床上的人臉上,將那張本就血色不足的臉襯得更加有些慘白。
李不念動了動幹澀的唇,隻覺頭痛欲裂,渾身酸軟,“水……水……”
叫了許久也無人應。
她努力睜開眼,隱約能看到桌上的茶杯,她掙紮著下了床,還未走幾步,直接摔了下去。
“都晌午了都未見李姑娘起身,這窗戶我天未亮起身就見在開著,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昨夜自己的好姐妹伺候了皇上,這會兒肯定是在鬧脾氣唄,我們和她這種人不一樣,別管她了,這會兒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這……還是進去看看吧,也耽誤不了多少事。”
“別怪我沒提醒你,她脾氣古怪的很,你闖進去若沒出什麼事,小心她將怨氣都撒在你身上,你今日進去了,也別跟我來往了,我娘還等著我每月的月錢呢。”
“別……我們走吧。”
李不念聽周圍又變回了安靜,不禁冷笑一聲,咬著牙一點點地挪到桌旁,將茶壺裏冰冷的水喝了幹淨。
她癱倒在地上,隻覺渾身冰冷,剛恢複的一點力氣也一點點流失。
或許睡會就好了。
她又慢慢地爬回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緊。
兩日後……
李不念渾身依舊冰冷,仿若是一具僵硬的冰塊,腦中本來還能想點什麼,慢慢地被空白給吞噬,意識也漸漸薄弱,周圍也安靜得如夜晚的墓地一般,不似往日一般來人不斷。
她這是要死了吧?
命運真是和她開玩笑,她要死的時候總有千萬個理由要她不死,她想活著的時候卻又要她死。
她不想掙紮了,任由那片白慢慢蠶食她僅存的意識。
嘭——
突然一聲巨響將她從白光中拉了回來,模糊地視線漸漸走近一個明黃的身影。
“念兒,念兒。”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急促地呼喚著。
她任由來人緊緊抱著,緊接著聽到一聲怒吼,“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叫太醫來!”
她靠在來人堅實的胸膛前,明顯覺得身上暖了些,也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心跳得很快。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遲了……你睜開眼看看我……”魏遠聞握著李不念冰涼的手,一遍遍地親吻著李不念的額頭,輕輕揉著李不念的眼皮,怕她就這麼睡下去。
那一刻,他是真的害怕了,也頭一次後悔沒有駁斥了陪母後禮佛足足兩日的要求。
林曉兒站在一旁,眼裏全是魏遠聞關切李不念的樣子,那全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特別對待,即使看著麵如紙色的李不念想到許多過去的美好時光,她也怎麼都邁不開腳步上前去關心,就這麼木木地看著。
不知過去多久,李不念有了精神,她緩緩睜開眼,對上魏遠聞驚喜的眼眸,她下意識地又閉上了眼。
她慫了,沒有勇氣麵對這些。
“這……脈象已然恢複了,不該又暈過去了啊?”太醫跪在床邊給李不念號脈,見李不念又閉眼不醒,不禁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魏遠聞看著李不念,陷入沉默,半晌對著太醫擺了擺手,“你退下吧,其他人也都退下,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