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鐵藤早早將宮門宮牆圍了個密實,就是他們將一切都撞得粉碎,他們也進不來半步。惜心是不需要他,隻要她身為皇後,族人們能以後族生存,一切都與她無關。
即便是況羽傾他都可以接收,高雲意也好,甚至她就是念著鄔家那兩人,他都可以給她找來。身為宮主,不必耽於情愛,但,以巫族宮主之尊,幾個夫婿也不是不可以。他可以忍,西長天緊緊握著拳頭,可以忍,他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況羽傾縱然已經貴為駙馬,也不過是個服侍的。
隻有瑞沛,他絕對不能容忍。惜心即便是為後,將來還要服侍他,為他的後宮操持,為他的妃嬪做賢惠,甚至要為他生育子女承繼皇位,而不是為巫族誕下新的宮主。
“長天,放棄吧,若你主動開了宮門,他必定不會為難你,回到遺天宮中去,那裏的天是你的,地也是你的,那裏有暖暖的風,有崇拜你的族人,有我巫族最美麗的女子,你可以活得很開心,再沒有人會奪去你的性命。我以曆代先祖發誓,即使你要做宮主也可以。”那一聲聲巨響撞在惜心的心頭,她知道瑞沛是絕不罷休了,可長天她怎能看著他死去。
“你喜歡上他了吧。”在一旁的況羽傾突然冷冷道,“果然,風流的種子就喜歡他那種風流貨色!”
“閉嘴!”西長天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況羽傾嘴角帶血:“你隻管在這裏好好呆著,有她在此一日才有你在此一天,記得你的本分,若不安生你那公主會高興看到你回去,不過隻有屍體。”
況羽傾即便盡得況家的本領,也照樣在能殺了長老的西長天手上頻頻吃虧,但他不知為何,他偏偏喜歡激怒西長天。高雲意在一旁急忙揮出去一片迷夢之門,將況羽傾弄回了屋子裏,這個時候不是對付西長天的時機,瑞沛若進來,他們還能不能活?至少他不願意死,就這樣在這裏——也很好。再沒有家族的責任,再沒有陰謀詭計,如果有可能,他想與她一起將巫族的秘術好好修習,那些遙遠的失傳的巫術,不是為了殺人而存在,他從心底在向往著。不知道這一次,他能否如願。
轟隆一聲,整個宮門都倒塌,瑞沛鐵青的臉,後麵是比鐵更堅固,粗如水桶油亮發黑的藤蔓編織起來的一道牆,上麵又寄生著豔麗的植物,一看就有毒。
正有在新皇麵前急於表現的侍衛衝上前去,一刀砍上那些植物,頓時被那難聞的汁液濺在身上,嗷嗷叫著滿地打滾。一時間眾人都毫無辦法。
庫妃與巫馬妃領著後宮還跪在幾丈遠的地方,近前侍衛們就是丟了命也進不去半分。瑞沛臉色除了白便是青。
思索片刻,瑞沛提足一口氣:“皇後,今日你被困,是朕無能。但朕亦知還是你仁慈,但朕等著你主持後宮母儀天下,亦等著你生兒育女鴛鴦雙飛,帝後和諧乃是天下大幸,無論誰阻在你我之間都該死。”但在他心中卻默念著:我知從前種種你不信我,可我也知至少你也是心中有我的,在戰場上我們比肩之時,我從未那樣安定,危急之中你救我多次,我也沒有再先你而逃,那是因為我將你當作了一生攜手的人,不是同謀不是狼狽,而是莊王口中的夫妻。夫妻,不是強迫,不是怨懟,不是冰冷,不是一道宮牆兩相隔。。。
瑞沛靜靜在那裏,四周之人紛紛跪下,良久,巫馬妃上前再跪柔聲道:“請皇上回宮吧,皇後定是知曉皇上心意的。”瑞沛回頭望了一眼便大步離去將禦攆和眾人拋在身後,不顧督妃的裙裾都被他踩了,隻覺得心中的懊惱激蕩得眼睛生疼——不想騙自己,若是她決定了的事,恐怕難轉回!她要大家都相安無事,連況羽傾都不叫他處置,狠了心的人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到。
光正元年,武帝登基,後病養雲輝宮,巫馬妃並庫妃統領後宮事宜,莊王兵久駐皇後湯沐邑原莊王封地,莊王府邸賜皇後族人,但那府邸從來隻有仆役出入卻不見皇後族人應酬京中豪門。流言傳皇後早被處死,族人亦亡,武帝為掩薄情寡恩故意做此。隻有鄔家每一季進貢入宮的東西仿佛還提醒人們,皇後還在。
皇後還在,瑞沛披著厚重的狐裘靜靜站在與雲輝宮相隔隻幾尺的齊天樓上,惜心坐在雲輝宮前廊的院子裏,抬頭看過去隻見一團雪白加上雪花點點,那張臉還是風流好相貌,隻是臉上卻多了一絲寂寞,他看著惜心,惜心卻不敢看他一眼,直到他失望離去。況羽傾從窗口看出去,冷冷笑著吹了吹茶葉。
高雲意輕輕扶起她,“宮主,既然下了決心與他生離,何必再如此。”惜心不說話,高雲意歎口氣:“宮主覺得負了他?”惜心搖頭,起身往裏走:“那乘風術還沒弄清楚,今天好好試試吧。”
高雲意笑著跟上,光正元年冬的雪下了很久,久到西長天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她在這裏,永遠與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