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國(1 / 2)

普普通通的客廳,該有的家具一應俱全,但是都略有些老舊,沙發上坐著一對中年夫妻,男的鬢角有著些許白發,手中夾著一支黃金葉,梳成大背頭的頭發顯得他一絲不苟,但臉上的蒼老和眼角的皺紋卻讓他不再年輕,抽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從口中緩緩吐出,他看著坐在夫妻倆對麵椅子上,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歎了口氣:“你王叔叔那邊給你安排的事情是有什麼不好嗎?”

年輕人麵露愧色,低聲道:“爸,我實在是吃不了工程上的苦……”

抱著手臂坐在丈夫旁邊的中年婦女看著兒子,臉上有些不滿,但一開口又帶著心疼:“你看他這臉上和肩膀上都曬成什麼樣子了,既然他真不喜歡,那就別讓他去了。”

男人抽了兩口煙,半晌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苦笑道:“你不讓他去,那他靠什麼過活?我幹了一輩子建築,除了這行,我也沒路子能幫他啊!”

年輕人更加愧疚,低聲道:“爸,媽,我這專業是難混了點,但是我還年輕,還有機會的……”

“兒子啊,”男人歎了口氣:“你爸我辛苦了大半輩子,不就是想讓你少走點彎路嗎?”

“我知道……”年輕人囁嚅著。

“罷了,這樣吧,”男人把煙頭按進煙灰缸裏掐滅:“我給你吳阿姨打個電話,該辦什麼手續我們就辦什麼手續,送你出國!”

“爸!出國太貴了吧!”年輕人愕然。

男人歎了口氣,一臉堅決:“就憑你這個學曆,不出國你能混出個什麼勁來?前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和你媽扛著!”

說完這句,他又無奈道:“兒子啊,我跟你媽這麼多年下來,還是有點積蓄的,你就是我們的未來,不投資你,我們指望誰呢?但是你要知道啊,我們家這種家庭,做到這樣也就是極致了,你吳阿姨說過,國外那些大學,隻要你成績夠好,是可以提前畢業的,你去了那邊好好學,早一點畢業,就算是幫我們了。”

年輕人臉紅到了脖子根,低著頭不敢回答。

……

魔都某機場,t2航站樓。

抬腳跨過了入口黃線,餘森又忍不住轉過身來,看著母親依偎著父親,兩個人都注視著自己,年少時候的記憶逐漸模糊,腦海裏記住的隻有眼前略顯蒼老的父母,和鬢角遮不住的花白。

“爸,媽,我走了!”餘森揮了揮手大聲道。

餘爸爸笑著揮揮手:“男子漢就是要多闖蕩,去吧。”

餘媽媽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揮動著手臂:“在外麵注意安全,別跟人吵架,遇事多讓著點……”

有同樣往國際航班入口處走來的乘客扭頭看著這對操著鄉音的老夫妻,餘爸爸笑著拍了拍妻子的手臂:“好了,兒子都是大小夥了,能照顧好自己。”

餘森咧著嘴笑起來,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鬆和沉穩,對著父母重重點點頭,轉身大步的往前走去。

沿著長長的向下的電梯下去,抬頭看了一眼指示牌,又看了眼手上的機票。

“登機口……這個方向……”

再抬頭看了看上方的指示牌,三種語言書寫的指示牌並不難以看懂,尤其一直以來方向感都還不錯的餘森沒有猶豫,拉起快到自己腰部的大旅行箱,循著尖頭標記的方向走去。

軲轆軲轆的輪子摩擦在地麵上的聲音在空曠的走道上有些刺耳,國際航班的通道麵積不算小,一眼看過去會覺得兩邊相差數百米,三三兩兩的機組人員迎麵走來或者超過餘森往前走去,他拉著行李箱踩上了一段一段的平麵,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平麵通道裏安裝電梯,但是能省些力氣就行,他也沒打算去深究。

夏季的魔都,陽光有些刺眼,餘森看著落地窗外在陽光下的一架架飛機有些愣神,出身在小地方的普通家庭,雖然父母對他很是關愛,即便是最難熬的年月,也會想辦法攢錢帶他在寒暑假出去旅行,父親常將這稱之為:開拓眼界,母親則不在意去哪,隻要父子倆開心就行,不過對餘森來說,出國依然隻是往常隻能在新聞和電影小說中接觸到的字眼,即便他身為一個德魯伊,也免不了對從未見識過的外國的茫然和向往。

沒錯,他是一個德魯伊,雖然是最初級的那種,要是嚴格算起來,大概隻能稱之為德魯伊學徒,奇遇說起來太過複雜,總之就是他某次旅行時,遇到了一位慈眉善目但是風格極為大膽,大冷天穿著短袖短褲涼拖鞋,如同行為藝術家一樣的外國老爺子,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爺子卻說自己命不久矣,在將德魯伊的傳承種子贈予他之後,就含笑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