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一直小心謹慎地跟在雪斕身後,而在他們之後,還有大約幾十人的武修,大多來自其他正邪不同道派以及散修之列,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人最起碼也都是靈人之境。
皇道九鼎,正好對應上古時期夏禹統治下的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九大州郡。幾日前,荒澤中不斷有人進入皇道九鼎上那盤踞的五爪金龍的口中世界,也隻有靈人之境,方能被允許進入,不然就會被外圍那些明黃色光柱拒之於外。
而直到進入這五爪金龍的口中世界之後,眾人才知道原來這口中世界隻是一個中轉站,其中分別延展向九個方向,分別是標著冀州、兗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豫州、梁州、雍州九州,而眾人也是那時方才知曉,皇道九鼎便是代表著這九州,九座皇道鼎分別蘊含著一個小世界,至於這小世界通往何處,卻是無人能知,故而,那進入五爪金龍口中世界的數百人分成九股,分別向著九座皇道鼎的鼎中世界探尋而去。
而雪影及其二叔雪斕便是選擇其中的冀州,與此同時一起的,便是那隨後的幾十號人。
隻不過,此時的雪影皺著眉頭,顯然有些不高興,原因無他,無非是此時雪斕口中一直在念叨著的東西罷了。
“影兒,二叔這也是全為了你好,你也不小了,自然能分辨得出這其中的厲害關係。”雪斕苦口婆心地勸著雪影什麼,可是卻始終沒有忘記小心的注意著周圍的情況。
“現如今,在深洋大陸之上,也隻有淩虛殿才能擔當得起一方霸主的地位,而想讓我們北寒之地承認的,也隻有淩虛殿才會有這個資格。”
“想那林必弦,雖然說天資並沒有你這般出色,可是在同齡一代中卻也是小看不得的人物,更何況,林必弦作為無虛子的首席親傳大弟子,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著手淩虛殿的一些事務,這等青年才俊,其他那些勢力諸如海神島不羈閣一類的,早就想要偷著機會想上門定下些姻親。”
雪影不耐煩地打斷雪斕的話,說道,“二叔,我說過了,我還不想嫁人,更何況,即便是嫁人,我也不會嫁給那林必弦,我才十八歲!”
雪斕一瞪眼,“十八歲!就是要這個年紀,想你那姐姐,不也是十七就出嫁了嗎,我們北寒之地常年偏居一隅,為何在深洋大陸上依舊現如今這般地位,還不是你姐姐和神樸算門下的方誌定下了姻緣。”
“而現在這林必弦更不用說,幾乎就是被當做是淩虛殿的下一代掌權人來培養了,更何況你二叔也不是看不到,幾年前他就曾提起過你,想必這也是他也是願意至極的。”
“若是你真的嫁與了林必弦,我北寒之地在深洋大陸的地位將更一步水漲船高,走出北寒,勢必就有了大機會!”雪斕循循善誘著。
雪影眼中有著冰寒之色,半晌,才極為冷淡地說道,“這是父親的意思嗎?”
雪斕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雪影這麼快反應過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也是族中的意思,畢竟,幾年前那林必弦就對你頗有好感,如果不趁著這機會的話······”
周圍的溫度驀然下降了不少,些許冰寒之力將空氣中的水珠凝成了冰晶,“機會?用我的幸福換來一個所謂的機會嗎?”雪影顯然並非第一次這般被人勸,而她亦是習以為常一般堅決不肯退讓半步。
說不清道不明的,她對那林必弦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厭惡,在林必弦身上,雪影總是感到一種若有若無的不真實,這人,骨子裏不是個好角色。
而且,隱隱約約的,在雪影心中,似乎總有個影子,始終揮之不去,那張冷酷至極的麵孔,麵上幽黑冰冷的黑色麵具,像是遮住了過去,掩蓋了所有細膩的感情。
那日雪山之巔,素白飛舞,純淨的雪花不留一點痕跡,伴隨著那青澀的一吻,的確,她在等著那個身影跨過冰線,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拋開身後的一切,隻為去贖那份不屬於自己的罪孽。
她放得下,而他放不下。
肩頭灑下的血,那日一定也含著她的淚吧,雪影不知道為什麼,即便幽魂最後沒有跨過那道冰線,可是她心中卻始終有著一個奇怪的念頭,那就是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在不同的地點,有著交集。這可能會是五年後,十年後,或者很久很久以後,兩人,總會有等待結束那一刻。
“影兒?”雪斕試著叫了幾聲雪影,雪影這才驀然反應過來,恍然中,自己竟然一直沉浸在那日雪山之巔的回憶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