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雷在咆哮,雷雲在翻滾,浩大的聲勢,相比起之前紫蛋沐雷時更加壯觀。
眾人極目向天邊望去,隻見遠遠的,騰起九道巨大的明黃色的光柱,直衝雲霄,直衝向蒼穹盡頭,鑽破那厚厚的雷雲,任其雷電咆哮依舊是不為所動。
又是一次天道威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才進入荒澤沒多久,奇異的藥香,從棺木中生長出來的神藥,那引來天道雷劫的紫蛋,眼下又出現更為駭人的天道威壓,那九道明黃色的光柱,又是什麼東西?一係列的怪異現象,似乎都在預示著荒澤之中有重大的事件要發生。
但是此時此地,這些都不是眾人所要考慮的,而是,獸神山這將所有人都困在其中的經綸陣道——山河圖,他們,都在等著蒼清客的解釋。
炫音婆婆手中的鬼頭拐杖在地麵上篤篤地敲擊著,四下裏除了那些傷者的呻吟,便隻有一片寧靜。
炫音婆婆沒有動,她知道,這山河圖由上百個小型陣道環環相扣組成,雖然她在武修一途上成就頗為不凡,可是對於陣道之術,她所知甚少,也破不開山河圖。
炫音同樣也不對其他人抱有什麼希望,此番進入南疆荒澤,除了武修,是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不開眼的陣道師進來尋死的。
陣道師雖然強大時一手經綸術極為可觀,就算是尋常武修也得退避,可在這荒澤之中,他們本身孱弱的身軀根本抗不了這裏的毒蟲猛獸,沒有自保能力,進入荒澤純粹隻是送死。
那個蒙著麵的枯瘦老頭陰沉著臉,抱臂而立,直到現在也沒說過一句話,隻是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靜靜盯著蒼清客。
“嗬嗬,眾位過慮了,蒼某可沒別的意思······”蒼清客打了聲哈哈,倒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可是看他的模樣,似乎在拖延著什麼。
“那蒼宗主是什麼意思?”炫音一聲冷哼。
“無量他爺爺個天尊,我說···蒼宗主是吧,趕緊把這烏龜殼撤了,佛爺我還得趕下一場呢!”瘋和尚一把將浮塵插回腰間,“啪”的在那黑臉青年頭上敲了一記,張口便灌下一口酒,順便又把手上方才拿雞腿沾的油膩抹在了黑臉青年臂膀上。
王海虎一直苦著臉,這都多少天了,自從那日被這瘋和尚給抓到這裏來之後,他就跟著這缺德道士和瘋和尚在荒澤裏打轉悠。這一對怪異的組合倒也真是難伺候,愣是不肯放他走,真逼急了,那瘋和尚就直接揪著自己的衣領喊著要自己還他的天泉玉露,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除此之外,不是都說和尚道士都是戒酒就葷腥的嗎,可是這對組合卻一天少酒不行,一頓沒肉不可,這就苦了王海虎了,這幾日在這凶險的荒澤之中,這兩人每天都逼著自己出去打些獐子野兔什麼的,還得烤的油光發亮拿給這兩人,這簡直又回到那些個在七絕門當夥房的日子了嘛!
不過還好,這兩人平日裏倒也教過他不少法門,甚至還傳了他幾式武技,山野中碰到些厲害的凶獸竟然還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不得不說,這缺德道士和瘋和尚還是有些本事的。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聲音,王海虎委屈地抱著腦袋,看向瘋和尚。
“瘋和尚,再被你打下去當心寶貝就沒了!”缺德道士總算是幫王海虎說了句好話,可他接下去的一句話,頓時讓王海虎無語了,“要是給你打傻了,以後誰給咱們打野味去?”
瘋和尚朝缺德道士一瞪眼,“我這不是正要教他嗎?這小子不打不開竅,”說著,朝著王海虎一橫眼,道,“無缺啊,去,把那烏龜殼給佛爺我捅破它!回頭再給佛爺弄頓好吃的!”
無缺,這就是缺德道士和瘋和尚給王海虎起的新名兒,當初還說什麼一瘋一缺德說出去實在不好聽,以後王海虎就得是啥也不缺了,至少,不像兩人這般···缺心眼兒!
王海虎,也就是無缺為難地看了看缺德道士,見他同樣是一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樣子,不由得說道,“這···瘋師傅,我···恐怕不行吧!”
“說你行就行,趕緊的,天黑之前沒把昨天那道烤熊尾再給佛爺弄出來,不準吃飯!”瘋和尚拍了拍大袖子。
無缺無法,隻能半是為難地朝著那將眾人困在其中的經綸山河圖慢吞吞走去······
蒼清客帶著些許歉意看著眾人,說道,“眾位,蒼某先在這裏給大家陪個不是了,隻是,一切,還請各位稍安勿躁,眾位再等片刻,我獸神山自會撤去山河圖,眾位想去哪兒,蒼某也不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