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煙心中焦急,回頭看了一眼,但見約莫有六七隻火把的光點,正緩緩向著自己三人方向移動,要是按照這個速度,自己等人在天亮之前定會與之見麵,到時他們人多勢眾,自己等人定是逃不脫,若那二胡也在其中,可以確定他們已經知道上次拿出來的不是真品,故意挑撥兩方爭鬥,這仇算是結下來了,想脫身怕是懸了。
三人手忙腳亂,也顧不得後麵印跡,葉寒煙胳膊傷口裂開,一縷殷紅印在袖子上,煞是耀眼。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到得一片陡坡之地,幾塊突兀的雪包出現在眼前,此時天已微亮,前方雲霧繚繞,這是山南,葉寒煙一陣歡喜,不用再往上了,而是要往下直達雙峰之間的鏈接山穀,但這山穀不深,在第一座山的山腰處,但若是站在對麵雪峰,連三分之一處都還沒有到。
葉寒煙迎著風,發隨風動,站在這雪包之上呼吸著這冰冷之氣,隻覺腿腳打顫,站立不穩,一個腳滑,踉蹌幾下,手在身前亂舞,什麼也沒有抓到,危機之時,稍近的華小其將其抓住,但華小其也在雪包之上,這雪包之下是石頭,常年積雪,石頭之上已經結冰,那經得住兩人的來回晃動,“啊”的兩聲,兩人同時摔下雪包。
就聽“砰”的一聲兩人掉落雪地之上,還好雪包不是很高,但是這陡坡簡直就像是立在那裏,葉寒煙抓著華小其的褲子,不讓自己滑下去。而華小其這時正抓著坡上的一顆本是埋在雪中的尖葉草,就聽華小其嚎叫道,“別抓我褲子,要掉了”
葉寒煙正想騰出一隻手去抓旁邊的小樹,卻聽華小其昂著頭又在嚎叫,“別動,別動,這草要被拔起來了,許大俠伸下手救救你弟弟我們啊” 許晨烽無語,但又在此刻,自己本就不會置之不理,哪裏需要他大呼小叫,心中甚是不快。
且說許晨烽本就在最後,見兩人掉落下去,也就飛身上了雪包,但見這樣也是一時無措,手又夠不著自己要是下去,也會直接滾落下去,趕緊去砍樹枝準備拉他們上來,可是剛站起,就見華小其手中拿著被連根拔起的尖葉草,仰天大叫,“老天,你玩我啊……”
話音未落,就見兩人抱在一起滾下山去,這斜坡之上並無大樹阻擋,兩人一陣翻滾,形成一個雪球往山下滾去,壓得樹木斷枝嘎吱不絕,雪球滾動,轟轟直響,許晨烽目瞪口呆,但見雪球越滾越大,一般手臂粗略的小樹根本擋不住,一路碾壓,直衝山穀而去,兩人被包裹在雪球中,連叫喊之聲都沒有了。
卻說那黴花三盜幾人,此時正好爬到這斜坡之處,就見前方一聲大叫,有人跌落下去,再仔細定眼一看,一個一丈方圓的雪球順著山體轟轟直滾而下。
“媽的,真是心狠,跑起來連命的不要了”劉一手抓著自己的頭發,使勁拉拽,簡直不敢相信。
許晨烽一見追兵已到,一狠心將自己橫在空中砸落而下,但他就沒有葉寒煙二人幸運了,地上積雪隻剩下薄薄的一層凍雪,鬆軟的都跟兩人滾雪球了,直摔得個骨頭散架,撕心裂肺,但也是順著雪球痕跡一路滑下,中間石塊、斷枝將其滑得體無完膚,血流不止。
且說葉寒煙兩人在雪球之中,一路滾到山穀,還往上滾了一段距離,但是又滾下來,停在穀底不懂,可這時兩人也是難受不已,臉色發白,無法呼吸,又半分動彈不得,此時兩人均已出現幻像,看到了昨夜間的一幕幕,仿若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但又無比遙遠,雙眼流出血淚來,眼看就要憋死在這雪球之中,就在這時,雪球轟的一聲,猛然一動,便從中間裂開,兩人露出身來。
“咳咳”兩人一陣咳嗽,艱難爬出雪球,各自一邊躺好,大口喘息。好像從來沒有呼吸過空氣一樣,這是要一次吸個飽的節奏。
半響兩人回過神來,抬頭看著跌落之處,葉寒煙打了一個寒顫,隻抖落一片雪來,這時臉色才有好轉,環顧四周,看到華小其呆坐,也不管他,直說道,“不知道,表哥怎樣,怎麼下來他”
“他還好,沒有滾落下來應該沒事”華小其此時有氣無力的說道,也是嚇得不輕,這模樣顯然也是魂未歸體。
可這時葉寒煙卻是發現,腳邊積雪有點點殷紅滲出,定眼一瞧,卻是血跡,雙手一陣清理,直挖出個人頭來,葉寒煙心中顫抖,這不是許晨烽又是誰?
兩人將許晨烽在雪中挖出,隻見許晨烽簡直體無完膚,頭破血流,唯一慶幸的就是人還活著,葉寒煙將身上長衫撕開,將傷口之處一一包紮,背部傷口深可見骨血流不止,慶幸的是頭部受傷不重,隻是傷到頭皮,此時人已昏迷不醒。葉寒煙一番查看,心中忐忑不安,生怕許晨烽留下什麼厲害病症,歎息一聲,心疼不已又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