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黎姿眷聽說從醫院回來的那天晚上,她被發現在浴缸裏割脈自殺。
人人都扼腕惋惜,可黎姿眷卻覺得,對她來說,那是解脫。
如果可以,她也想在受傷那一次就結束一切。
這世界值得不值得,終究要由自己說了算。
她是個舞蹈演員,而他是某家上市公司的總裁,大她七歲,她二十二歲之時,他已經過完了二十九歲的生日。
她所在的舞團要參加一個宣傳片,正是那家公司的活動。
宣傳片拍得很好,緩解了舞團那段時間的經濟壓力。
當晚她和朋友因邀參加他們公司的慶功活動,她聽說,他那時接下家族在公司的位置沒有多久,還沒有站穩,因為這一次方案的成功,他成功地坐穩了他的位置。
還沒到三十歲,他已經是她觸及不到的那種成功人士。
十七歲高中畢業後,黎姿眷的文化課成績不高,但也足夠她上一個正經的大學讀藝術專業,藝考對她來說沒有那麼艱難,她從小就很喜歡舞蹈,但是喜歡有時候和天分不在一條線上,她很努力,很用功,可是比起身邊的朋友,隻能算是平常的表現。
她多想像電視上那種逆襲的舞蹈家,在舞台上閃閃發光。
在長廊上相遇,老師把他們幾個介紹給他和他身邊的合作者。
老師對他說,“這幾個都是我的得意門生,要是未來還有合作的機會,希望周先生可以多考慮一下他們,資質都很不錯。”說著,把其中一個女生往前推推。
她是老師最得意的弟子,黎姿眷不止一次看她跳舞看得著迷。
而且,她的眸子很清澈,不染塵俗的幹淨。
但是他隻是笑了笑,客套地答應了下來。
連那個女孩子的臉都沒有多看,匆匆從他們身邊繞開。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周南堂。
那天晚上聚餐的時候,她又碰見了他。
外麵的泳池男女都聚在那附近,她白天想要控製體重,吃了一片水煮青菜就再也沒有吃什麼。
眼前發蒙,搖搖頭覺得還是應該適當吃些東西。
他們公司的餐廳也很高級,隻是這個點,來吃飯的人已經很少了,黎姿眷和朋友找了張桌子。
吃了幾口,見他端著盤子坐到他們對麵,“可以坐這裏嗎?”
他的容貌不是輕易可以忘記的那種,劍眉星目,戴著一個金邊眼鏡,長得斯斯文文。
“當然可以。”朋友也認出了他,用手肘推推黎姿眷。
“黎小姐喜歡紫色嗎?”
她嘴裏的雞肉還沒有嚼碎,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把眼睛抬起,“嗯?”沒有張嘴。
“眷眷不喜歡紫色,她喜歡藍色。”朋友替她回答。
黎姿眷點點頭,同意。
這人真奇怪,第一次和她說話就問她喜歡紫色嗎。
還有……他竟然記住了她的姓氏。
“為什麼,紫色感覺很適合黎小姐,為什麼不試一下?”
“我會考慮一下,謝謝。”黎姿眷咀嚼完才說,進退有禮。
“沒想到周先生還會在公司的餐廳用餐。”朋友說。
周南堂笑道,“我也是公司的員工,員工餐廳,我也得象征來幾次。”
他穿黑色西服,笑起來很人覺得很沒有距離感,似乎是天真無害的那種角色,朋友後來回去後這樣總結。
黎姿眷卻和她想的相反,這個人,有點可怕。
她空閑的時候會偶爾發呆,在吃完飯等朋友的時候,她回過頭,發現他在看麵前的玻璃杯。
玻璃杯上,有黎姿眷的倒影。
他沒直接看她,隻是在看玻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