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8年10月15日
黎姿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對他有那種感覺,她會偷偷趴在他觸碰過的位置上細嗅他的味道,他身上有一種薄荷糖果的味道。
如果真的要計算緣分開始的日期,應該就得要從換位置那天算起。
黎姿眷是個很害羞的女孩,她不敢抬頭看人,就算和別人對視上也會緊張許久,所以,從插班到現在,高三一班的同學還沒有幾個人看清過她的麵孔。
他是第一個讓她敢抬頭盯著看超過一分鍾的人。
那一天,老師把座位名單發到多媒體屏幕上,高三一班的同學就開始動起來了。
她搬了新位置,可是那個位置上,前一個同學的東西還沒有移走,高高摞起的一堆書,她看了一會兒,不知所措,小心翼翼把最上麵一本書的封麵打開,寫著王單丹,應該就是書主人。
她回想這個人是誰,無論如何都記不清,這學期開始一個多月了,她還是認不出同學。
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幫你把書送過去吧?”
黎姿眷手中有一隻削得鋒利的2b鉛筆,他對她說話的那一刻,她忽然就走了神,鉛筆戳破了她的食指,她輕輕啊了一聲。
“你怎麼了?”他問黎姿眷。
“沒……沒事……”她衝他擺手。
他輕聲提醒:“你的手指,流血了。”
黎姿眷這才看見指尖滲出了血珠。
“你把手伸過來。”他說話聲音很輕緩,每一句話都能讓人聽清楚。
黎姿眷把手顫抖著伸出,他歎氣,把書包裏一隻創可貼放在她掌心,“你真的很膽小……”說完,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輕聲一笑。
他們就這樣成了同桌,整整一個星期都和睦相處。
月考前換教室考試,他會問她在多少考場,她總是遲緩一些,找出座位表,“啊,我在第二考場。”
他無奈,“是樹懶嗎?”
“什麼?”黎姿眷看了動畫片才知道他在嘲笑她的遲鈍。
有人拿著水壺打水,路過她位置,打鬧中一壺開水盡數灑在她桌子和衣服上,她被燙得一抖,脖子和耳朵處都紅腫起來。
“小心一點,拿著開水還亂灑!?”他對那個調皮的同學說。
這是她見他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她以前沒注意,原來他生氣起來,這麼可怕。
對了,第一天她不敢和他說話,他把筆記本上的姓名拿給她看,棱角分明的字體——章鉞笛。鉞是兵器,笛是樂器,這個人的名字真有意思。
章鉞笛問她,“你怎麼樣?”
“我沒事,沒事。”黎姿眷連聲說。
“都紅了,還沒事?”他離得那麼近,她連呼吸幾乎都是錯位的。
“你臉怎麼也紅了?”
黎姿眷想找個地縫躲進去,“我沒事!”
急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動作太激烈,把章鉞笛的鼻子撞出了血。
她後悔不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捂住鼻子笑道,“你平時到底多恨我?”
黎姿眷急得眼淚要掉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仰頭想要止住鼻血,“逗你玩的,我們兩個真是難兄難弟。”
一個被開水燙了,一個被撞出了鼻血。
黎姿眷發現自己真是喜歡上了他,上課做題想要偷看他,下課休息想要偷看他,每天放學回到家還是想偷看他,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生了病,相思病。
可是,他們是在上高三,最最重要的人生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