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宋少羽就是這樣入了他的眼。

天色一點點的黑了起來。

正在和文禮聊天,聊著聊著,除夕的麵色突然一變。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然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髒突然跳的很快。

除夕突然道:“文禮……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麵前的文禮麵露疑惑,然後輕輕嗅了嗅。

仔細一聞,空氣中的確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香味……非常特別,是一種木質調的香氣,像是焚燒過後的雪鬆被雨水浸潤後,散發那種微妙的木脂香。

這是……?閣樓自帶的熏香嗎?

不過文禮來過皇宮許多次了,瓊林苑也不是第一次進。還是頭一回味道這種奇特的氣味。

“是有點。應該是皇宮裏栽種了香料樹?”文禮不是很確定地說著。

香料樹?怎麼可能是香料樹?

這……這明明是血腥味?

他剛想開口說話,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一陣的龍吟,刺的他耳膜發疼。

不,那不是龍吟,分明是壓抑無比的嚎哭。

它,或者它們,說的分明是——[快走!]

除夕後頸上的金色圖騰仿佛活了過來!宛如流動的泉水,在數秒鍾的時間內,朝身體的四麵八方蔓延開來。

他突然僵在了原地。

文禮轉過了頭,語氣突然疑惑了起來:“主席?……你怎麼了?”

除夕突然彎下腰,劇烈無比地喘著氣。

一滴汗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了地上。

哪怕是在軍校的時候,文禮都沒有見過除夕這麼狼狽失態的模樣。

“我沒事……我……”除夕有些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衣領,像是喘不過氣一樣,扯開了領口,“給……給加文,發個消息,讓他……來,來接我!”

除夕在這一刻,迫切無比地想見他。

人在最無助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尋找那個讓自己覺得安全的港灣。

加文就是他的港灣。

文禮上前一步,抬起了胳膊,就想過去扶他,語氣擔憂無比,“您怎麼了?要我送你去醫務室嗎?!”

然而,他的胳膊還沒除夕,卻被除夕毫不猶豫地拍開。

“啪!”

拍開他手的聲音十分清脆。文禮卻被這一下打的有些懵了。

除夕在軍校的時候雖然不喜歡社交,但是對人態度一向彬彬有禮。鮮少有這樣粗魯的舉動。

更何況……文禮以為,他們還算朋友?

除夕抬起了頭,神情是毫不掩飾地暴戾,金色的眼眸在此時淺淡到近乎透明,喑啞地吐出了三個字:“別過來。”

這句話說完,除夕掉頭就走,他走的步伐有些踉蹌,速度卻快的驚人。

文禮抬腿,想要跟上去,卻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除夕說,不要跟過來。

那個語氣,那個神情……分明是,在警告他。

文禮猶豫了一會,然後從通訊裏,找到了加文的聯係方式,編輯起了短信。

——

除夕低著頭,避開人群一路疾馳。

不出片刻,前方就是瓊林苑的出口了。

然而那裏燈火通明,來來往往到處有人進出。還有些隨行的記者,正在津津有味地給這個名利場拍著照。

除夕硬生生停下了腳步,然後調了個頭。

他準備從守衛薄弱的地方偷偷溜出去。

去找……去找加文。

除夕頭腦昏沉,急匆匆地朝前走著。

一個人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

撞他的人是一位郡主,有人告訴他,林中尉會從這邊的小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