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的。
“我已經打算好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接納我……”
“不!……”畫茈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聽我說完。”方祈剛看著她,不急不緩。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留下來幫你,幫你把學校打理得更好。就是這個意思,沒有其他,你不要誤會,更不要,太緊張。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決定的。”
他說著,躲開了眼神,再次拿起茶杯。畫茈覺得自己比他,還要窘迫。
“現在我的學校,暫時還沒有計劃要招聘新的教師。何況,你是個工藝大師,在這種學校裏,隻怕,會委屈你的。”
畫茈看見方祈剛喝茶的動作停止了。
“而你在方家莊不是也有工作,陶然軒就靠你們兄弟倆,你留下了,隻有祈和一個人,隻怕,他會暴跳的。他可是不能失去你這個好兄弟好搭檔的。想起當初,”
想起當初,你昏迷的時候,沒有醉裏紅,可是讓方祈和,窘困了許久的。
方祈剛端著茶杯不動,他的眼睛看著茶杯,像僵住了一般。等他的臉色緩和了,他的眼裏出現了些許的失落。
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下
“我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帶你回去。現在希望落空了,我隻是想幫助你,把你的事情做得更好,僅此而已,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他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摸出兩塊小瓷片。“你看看這個。”
畫茈接過了那兩塊小瓷片。非常簡單而且空白毫無內容的兩塊小瓷片,上麵什麼圖案也沒有。
“這是什麼東西?”畫茈繼續端詳著,並沒有聽到方祈剛的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說。
“把瓷片,按接合邊,合攏。”
畫茈看到小瓷片的兩邊有錯落的接口,她將兩塊小東西並在一塊,在手中晃了晃,那一瞬間出現的彩色光芒,讓畫茈驚呆。在光芒的照射下,那本來沒有任何圖案的空白,出現了那一副,有蝴蝶飛舞的彩色圖畫。
“這是……”
這樣子的技藝,就像那塊鴛鴦佩那般,隻要合攏,就可以看見其中的玄機,在有光的照耀下,就可以看見其中的畫麵。這兩塊平平無奇的小瓷片,已經具備了這樣的特殊效果。
“這是,你們研製出來的新技藝,是嗎?”
“這不算新的東西,如果要追溯,在五十年前,或者更早以前,就已經有前輩做出來了。不然,那鴛鴦佩上的‘百年好合’,作何解釋?實際上是他們給了我們啟發,才讓我們做出來這樣的效果。”
“你們把其中的謎團,解開了?”
畫茈看見方祈剛終於又微笑了。他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她也再次感覺自己的窘迫。
“你還是那個好奇的小東西,你現在一定也想知道,這個是怎麼弄出來的,是嗎?”
那兩塊小瓷片,真的讓畫茈在這個不知道如何處置自己情緒的時刻,找到了一點轉機。
“我當然想知道。”她用了極輕極輕的聲音回答。
“可是我不會告訴你。”方祈剛的回答,出乎意料。但他後麵的解釋,仿佛又把話題繞回來了。
“這是我們方家的秘密,不得外傳。你不是方家的人,我沒理由告訴你,對不對?”
繞來繞去,始終還是回到原點。但,畫茈看到方祈剛的眼裏沒有失落,像是,多了點,得意。他的眼依然盯著她看。
畫茈幹脆,回了他一個鄙夷的神情。
“不說拉倒。”
這下子,方祈剛真的沉默了,再也不說話了。直到後來,他走了,隻字不提留下之事,更是把這兩塊小瓷片,收走了。
隔了幾天之後,方玉然掛了電話過來,隻是對畫茈說了一句。
我哥哥回上海去了,他讓我告訴你一聲。
簡簡單單的一句,沒有任何其他內容。
報紙上的報道,沸沸揚揚了一陣,沒有下文,也就不了了之了。
來了又走,真的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但……
不由自主上
民國十四年。
原來說流年似水,光陰如箭,逝者如斯夫,是真實的。時間在指縫間悄悄地溜走,無聲無息,沒有一點回聲,毫無動靜,讓人在恍如之間就越過了時光的隧道。
宋思弈也可以上學了,紫草每天帶著小弟弟蹦蹦跳跳地出門,兩個小孩兒,依然活潑地成長。畫茈每一次看見鏡子中打了發髻的自己,眉宇間那些年少的悸動已經蕩然無存,十年之間的一切,恍若上輩子。編製蝴蝶發結的那些歲月,也恍如花朵燦爛的時刻,花朵兒間的蝴蝶靜悄悄地飛走,絲毫沒有留戀。
她看見自己的倔強,卻看不見那些堅持。她希望看見自己眼裏的那些清澈,卻依然看見,迷霧蒙蒙。
報紙上出現了那她曾經看過的那兩塊小瓷片的圖像,但陶然軒的兩個男人把它發揚光大了,變成了與“瓷合”,合歡如意瓶,相媲美的,“百年好合”,鴛鴦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