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話說的太難聽了!”張冠壽用哭一樣的聲音笑道:“好歹我也算一男人,我撕了它。”
“那是你的事情。”吳媚看著他撕了那支票,心裏一時很輕鬆,如同看到賣身契在債主的手裏變成了碎片。她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告訴你,你的病醫院根本查不出來,改天我請人給你治病。”
失去了吳媚,張冠壽心情很不好,於是他半真半假說道:“心如死灰,治了病治不了命!算了,不治也罷!”
見他又在惺惺作態,吳媚有點厭惡,但事關重大,她還是認起真來說道:“你是被點了穴,你的‘任脈’被阻斷,上下經絡不通,耽擱下去恐怕越來越嚴重。”
那日被秦鍾戳翻在地,張冠壽胸前當時一陣劇痛,後麵痛勁兒很快也就過去了,隻是覺得全身上下很不舒服,當時以為隻是岔了氣。住進醫院後透視、化驗、核磁共振七七八八,查了好長時間,結果各項指標都正常,隻好留院觀察。
張冠壽學富五車,本人雖然是搞生物科學的,但對花國傳統的東西多有涉獵。聽了吳媚之言,當下便吃驚不小。他立馬意識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民間許多高手打穴手法各不相同,這種事情上往往解鈴還須係鈴人,於是也就不再惺惺作態,急忙點頭同意。
對秦鍾來說,打穴雖不知輕重,解穴卻是小菜一碟。來後隻在張冠壽身上頂了幾下,張冠壽立馬覺得身體鬆泛多了。秦鍾又給了他幾粒藥丸服下,不大功夫,張冠壽肚裏一陣嘰哩咕嚕,放了一串奇臭無比的空心羅圈屁,便萬事大吉了。
吳媚不願多糾纏,事情一完便帶著秦鍾上車離開了。
擺脫張冠壽、從此恢複自由身,她心裏很高興,她要帶秦鍾去大吃一頓好好慶賀一番。
車子一直開到郊外江邊,在一處富麗堂皇的酒店前停了下來。
秦鍾有點傻眼,要不是看見酒店招牌,他以為到了皇帝老兒的紫禁城了。這家酒店便是省城赫赫有名的“香榭麗舍”西餐廳。
一個高大英俊的服務生迅速迎上前來,他的腰板挺直,步法輕捷柔和,如同從紅地毯上飄過來一樣,臉上的笑容燦爛、陽光。看得出來,“香榭麗舍”的服務生都經過嚴格的挑選和訓練。
“歡迎小姐光臨香榭麗舍。”服務生聲音裏充滿磁性,優雅地在吳媚麵前點頭哈腰一番。服務生壓根不看秦鍾一眼,仿佛他不存在似的。
走了幾步,見秦鍾依然跟在身後,服務生回頭小聲喝斥道:“去去去,到別處攬生意去。”
由於此次來得急,秦鍾沒來得及換上那身西裝,他依然是一身老式的土布褲褂,怎麼看都是個鄉下土鱉。
“香榭麗舍”是一家經營法式大餐的五星級酒店,其管理模式完全按照位於巴黎香榭麗舍大道總店的要求進行,對客人著裝儀表有一定的要求。
簡言之,就是它要求來就餐的客人必須著正裝。
能常來此就餐的人大多是一些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主兒,自然很注意著裝儀表;即便是那些騎自行車來開洋葷的工薪小資們,咬著牙一頓砸掉幾個月的工資裝一次洋蒜,能不打扮得水蔥似的光鮮?
像秦鍾這樣一身農民打扮,混雜在一群西裝革履、衣香鬢影的客人中間進餐的確是有些驚世駭俗,而且對酒店的檔次和品味也有一定的負麵影響。
吳媚知道,服務生一定把秦鍾當成江邊停車場那些攬活擦車的零工了。她皺了皺眉,拿出一張卡交給服務生,冷冷說道:“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