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周六,天氣一下子熱了起來,尤其是正午的時候,碧空萬裏、豔陽高照,讓人懷疑這北都的夏天是不是提早來臨了。
華梓易則坐在葡萄架下的搖椅上,優哉遊哉地閉目養神。
原本中午有個宴會要參加,臨出門時他改變了主意,讓周擎代他去了。
周擎很無奈,要知道,這個午宴的主人費了老大的勁才搭上了華梓易這條線,他不去,除了主人麵子上過不去,還要得罪兩邊牽線搭橋的人,那可都是在兩國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大少,不就去吃頓飯嗎?咱們露個臉就回來。”周擎還想挽回。
“就說我早起身體微恙,請他們見諒。”華梓易並不在意。
他到北都,就是以養病的名義,到了這裏以後幾乎就是深居簡出,別墅和公司兩點一線。
以前在安普頓的時候,二弟華梓竣特別看不慣他這老年人一樣的作息,在他們眼裏,沒有社交應酬的時候,年輕人就該去衝浪、泡吧,再不濟也應該去健身、打高爾夫。
而他卻覺得很好,靜謐有助於思考,讓他在處置各種危險時遊刃有餘,他唯一和運動有點關聯的愛好就是打獵,曾經在n國北部草原中潛伏了一周,獵殺了一頭雄獅。
到了北都,這個愛好幾乎就沒有用武之地了,隻能偶爾去射擊館過過幹癮。
一陣嘈雜聲從大門的方向傳來,他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埃爾森樂嗬嗬地過來了:“大少爺,那位簡小姐真的來了,在門口說想要進來謝謝你。”
華梓易眯縫著眼一瞟,果然,大門外影影倬倬地站著一個人。
果然。
他的心情莫名愉悅了起來,懶洋洋地道:“我說吧。”
埃爾森笑著說:“我看簡小姐還挺可愛的,和安普頓那些眼珠子黏在你身上的女孩不太一樣。”
大門外,簡路發現了華梓易,把臉擠在鐵門上,用力地朝著他揮手。
那張臉蛋都變形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看來他最近的同情心的確比較豐富。
“讓她進來吧,大熱天的,過來一趟也不容易。”華梓易淡淡地道。
簡路興高采烈地進來了,一邊走一邊頻頻回頭,看著草坪中間的那棵香果樹。
微風吹過,遮天蔽日的樹冠簌簌作響,在陽光下跳躍著別樣的金色。
而她穿了一身粉色的運動套裝,背著一個同色係的雙肩背包,粉嫩得好像一朵剛剛綻放枝頭的花苞。
一見華梓易,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對不起,我來晚了,那天回去我沒認路,第二天想來找不到了……”
果不其然。
女人,十個裏麵有八個是路癡,簡路這樣看上去腦子少一根弦的,那就更逃不了了。
華梓易心裏好笑:“今天不難過了?”
“不難過了,”簡路搖了搖頭,一臉神秘地道,“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過來?”
親手做的小餅幹?
還是打火機、軍刀這樣便宜又不失體麵的小禮物?
華梓易心裏猜測著,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的背包。
簡路等了一會兒,沒見他回答,隻好訕訕地取下背包,從裏麵拿出了幾瓶白色的罐子來,一樣樣地擺在了桌子上:“這是甲基托布津,我特意買了進口的;這是百樹得,一定要噴霧使用;還有這瓶滅蝸靈給你備用……”
“等一等,”華梓易的表情有點繃不住了,拿起那瓶百樹得在眼前轉了轉,“這是什麼?”
“替那棵香果樹滅螞蟻的,”簡路一臉邀功地看著他,“那棵樹是不是移植沒多久?我瞧見樹下有螞蟻窩,書上說香果樹最怕螞蟻,你再不治這棵樹說不定會慢慢枯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