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張了張嘴準備開口,然後她像是害怕阿奈說什麼,急忙接口:“到時候你還打算讓聖子當伴娘嗎?”笑眯眯地看著阿奈,“她再當伴娘的話,這輩子說不定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誰知阿奈翻一個白眼:“她?嫁不出去?……還別說,這家夥動作比誰都迅速……”然後突然頓住,扯出笑:“阿涼不要轉移話題啊,這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這是不是說明你心虛呢?”
她反而鎮定下來,笑了笑:“不是我心虛,隻是還沒有做好準備。”
說完,她安靜地看了天花板,然後扭回頭,良久才開口:“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人,縱使是那個人也先喜歡上了我。因為喜歡上之後,感情就會不被控製,那種感覺很不爽,非常不爽。
“並沒有被什麼特殊的經曆傷害過,這種想法或許有些幼稚的可笑,但是它就一直存在在腦子中。我沒有妄圖去反對家裏,甚至覺得這樣一輩子當個米蟲宅上一輩子才是最好的人生,可是幾乎認識的每個人都覺得我這是浪費天機。
“表哥認為我身為文屋家的大小姐,討厭參加宴會‘是在假裝清高’,我知道他說這話是為了激我,沒有一個人看得慣我的平庸。
“知道為什麼我討厭和服嗎?因為我討厭那種好像被規規矩矩套在一個蛹中的感覺,可是該死的我結婚後穿多了竟然習慣了……”像是有些累了,她閉了閉眼才開口:“我討厭這種不被自己控製的感覺……非常的討厭……”
阿奈開口:“阿涼……”
她卻是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今天非常肉麻,可是我感覺好像生了孩子以後,覺得以前的任性卻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呢?”然後她不經意地瞟了一眼窗戶外正在等待的真田,笑出聲來,“當個真田家的家母,似乎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呢。”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院子裏麵已經沒有了兩個人的身影。正在詫異的時候,發現真田正坐在她的對麵,把她準備好的茶倒掉,換上新茶。
“……我還沒有喝呢。”
真田看她一眼:“茶已經涼了。”眼睛裏似乎埋怨她總是喝涼茶。
文屋笑了笑,伸手抱過嬰兒:“爸爸給他起好名字了嗎?”然後看著和自己更像的臉,非常滿意:果然說兒子還是像媽媽的多啊。
真田像是想起了什麼苦惱的事情,半響才憋出兩個字“沒有”。文屋聽出他聲音中的不滿,道:“怎麼,我爺爺也想要參一腳?”然後,又小心翼翼地說:“還是說,兩個爺爺都想要參一腳?”
真田隻是沉默著沒有說話。
文屋在心裏歎口氣:看來她的兒子最後是逃不過××郎這個命運了。
然後就是怔怔地看著茶杯上慢慢上冒的煙霧,陷入深思。
為什麼現在就是這個樣子了。而她為什麼要不停地質疑,不是應該做一個稱職的家母,為什麼頻頻地和真田調笑,為什麼用了堅持了幾年的名曰“培養感情”的約會實則是老頭子的惡趣味,而,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她開始不明白她最近的舉動,或者是自從和真田以相親者身份見麵後的舉動。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沒有一種說是深陷泥潭的感覺,與其說是習慣,倒不如是樂見其成。她從頭到尾一直在縱容地看著別人擺弄她的人生,她並沒有試圖阻止,或者,她從未想過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