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武林前記(一):時值冬月之末,已是漫雪之際,天氣亦是非常寒冷。江河之畔的柳樹都垂釣白花花的一片,時不時有幾隻從北方飛來的鳥兒落在這裏,抖落絲絲白雪,終是融在了冰麵上。
寒江北上不過兩裏的道上便有一漢家小棧,在寒風中樹立的小棧顯得有些無力,但在這荒涼的官道上,也是最好的落腳處了。此去靈川城也還有個四五十裏,來往之人都喜歡在此喝喝茶,吃個飽飯。
今日的小棧顯得格外的熱鬧,裏麵坐著好些人,若是細細打量,會發現除了漢人,竟還有其他族人。
一粗布衣裳的大漢端起桌上大碗溫酒,一飲而盡,盡後不免拍拍胸口,道“今兒個天,真是要冷出人命,好多個年頭不見這番凍人了”
“我們這些百姓家,能在這裏舒舒服服喝個好酒,吃幾塊肥肉,已是不錯了,還抱怨什麼呢”聽出剛剛大漢口氣中的些許不快,旁邊的長須老者出口說道。
“沒錯,現如今北燕國連年入侵我漢人國土,戰亂時期,能活著已是福分,還能奢求個什麼”另外一書生打扮的青年附和道。
此話是剛剛落下,門外便有一白衣年輕人下馬後徒步走來,看去十七八歲,桃眼濃眉,五官端正,雖然身板略顯消瘦,但也不失英姿。年輕人剛到小棧門口,看見裏麵坐著好一些人,心想離開卻又怕多有些失禮,內心無奈的笑了笑便找了個位坐了下來,客家小二便跑過來招呼一聲。
“客官,請問您想吃點什麼”那店家小二彎腰客氣道。
“來婉熱麵和半斤豬肉”年輕人放下包袱後回到。
“啪”年輕人和小二的話剛落聲,那店裏角落一處的大袍僧人把酒杯狠狠往桌上敲去。然後癟癟嘴,不滿道“這麼小的婉,哼,這中土人士喝酒吃肉怎會如此的小氣,哪像我西涼地界,那是大塊的吃肉,大碗的喝酒,才叫人的痛快”
眾人遁聲望去,隻見那僧人大眼粗眉,大片胡渣以至於遮住半個麵孔,倒也讓人有些好笑,他身披厚厚的西域袈裟。一看便知不是我中土的漢人,難怪有此言語。
“看來這位大師對我漢人的飲食風格頗有些不快,即是如此,又何必來此找不痛快呢”那西域僧人對麵的一名青衣中年人回話道。
。隻見青衣中年人四十來歲,麵相和善,長眉高鼻,一副商旅打扮,在這中年人身邊坐著另外三人,同樣的穿著,四人原本吃喝得正興,隻是見那僧人言語中對中土文化有些不敬,故才出聲回之。
“中土之人乃是高雅之才,吃喝又豈會如牛馬之畜生一般囫圇吞棗?”那剛進來的白衣年輕人接過青衣人話說道。眾人聽此一言,無不捂口輕笑。
那僧人雖是西涼人士,卻又常來中土,對白衣年輕人的話自然明白得很,言語之中不過是把他西涼人比喻成牛馬一般的畜生。
“哼,早就聽聞中土漢人有很多油腔滑調之人,果然不錯,我們西涼人可就不一樣了,我們喜歡用拳頭說話”那僧人聽見有人說他們西涼人的壞話,那自然是氣急敗壞,所以才狠話道
西域僧人話畢,隨後就將那雙粗糙大手往桌子上用力拍去,生生將那酒碗震得飛起,然後隨之袈裟一揮,那酒碗便像利箭一般射向一邊的年輕人。
眾人一看那僧人竟然動武,雖然皆為氣憤,可見到那僧人的輕輕一招,便知這僧人不是泛泛之輩,武功定然高強,故而隻得忍氣吞聲。
且說那年輕人見斯情景,也不有絲毫慌張,隻待那酒碗射至自身麵前,才伸手頃刻間抓住,瞧一瞧婉中溫酒,絲毫未灑,才滿意的將其一飲而盡。
“好酒,我們漢人,即使過招也不會浪費這美酒”那年輕人放下酒碗後,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