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難免有傷亡地,這是沒法避免的事情。”
“我知道征戰有傷亡是沒法避免的事情。”紫怡難過地低下頭,道:“可是若一開始便知道這三萬人是去送死,卻依舊派他們去,這樣的事情,實在太殘忍了!”
“丫頭,這總是最小地代價,若是硬碰硬地打,折損的人隻有更多。”
“戰爭,真是醜陋。”
“你可千萬別怪軍師,龐涓做地也夠過分,他居然派人來暗殺軍師!若非那日我偶爾前往,軍師現在早就沒命了!”禽滑道。
紫怡一怔,龐涓居然連暗殺的招數都用了出來,紫怡尚且記得攻打方城之時自己要去暗殺而龐涓不許,可是現在卻是他自己使出來這一招。龐涓、孫臏這兩人,真的都變了好多。
“那刺客被我擒住了,現在還關著呢!真是個硬漢,不肯開口也不肯說話,實在對他沒辦法,我看再耗兩日,他也要不行了。”
“禽滑,你能帶我去見見那名刺客麼?”不知為什麼,紫怡腦中忽然冒出了這麼個念頭。
“見他幹嘛,那人可凶悍的很。”
“反正你都將他製住了,還怕什麼?”紫怡淡淡一笑。
禽滑想了想,應道:“好,說不定你有辦法能撬開他的嘴。”
紫怡坐著步輦,跟隨禽滑來到大牢。抬頭看著黑沉沉的門,紫怡不由苦笑,這大牢她也很是熟悉了,在魏國時進過一次,在齊國時進過一次。
禽滑帶著紫怡走進去,指了指道:“就是此人。”
昏暗的燈光下,紫怡的眼睛花了好久才適應,那大漢被繩索捆成了粽子,額頭上還有凝固的血跡,垂著頭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硬是不肯吃飯,已經七八日了。”禽滑說道。“罷了罷了。”紫怡回頭對禽滑道:“我想向你求個人情,將他放了可好?”
“放了他?”禽滑有些詫異。
“恩。”
禽滑點頭道:“好。丫頭說放,那就放!反正人是我抓的,自然也是我放。”說罷便對獄卒下令:“給他鬆綁。”
那大漢瞪著紫怡。喝問道:“你想做什麼?“既然有如此身手,為何不去做正途。卻要當刺客?”
“不做刺客,從哪裏來贍養老娘的錢?”那大漢瞪著眼睛道。
紫怡默然無語,半響,對那大漢道:“你走吧,我放了你。你回去好好贍養母親,我給你錢,你就不用再做刺客了。我隻要你告訴我,是不是龐涓雇的你?”
那大漢看著紫怡,忽然哈哈笑道:“我娘已經死了,本打算再做這最後一次,埋了老娘便罷,都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想來老娘也爛完了。用不著埋。老子沒牽掛啦!”說著忽然起身,“呼——”一聲便向紫怡衝來,紫怡大驚。急忙側身閃避,那大漢絲毫沒有收勢。依舊向前衝去。“砰”一聲巨響,撞在牆上。那堵石頭堆砌地牆都被大漢撞塌了半邊,大漢的腦袋也撞扁了,口鼻冒血,自然是活不了。
“你——”紫怡沒想到那大漢居然如此決絕,寧肯死也不肯出賣雇主,雖然他是做刺客的,但是此份心性卻比一般人都高潔地多。有心想要替他掩埋老母,可是連他老母身在何處都不知,隻能命那獄卒將這大漢屍身好好埋葬。
“丫頭,這是想不到的事情,和你沒關係地。”禽滑見紫怡從大牢出來便一直悶悶不樂,便開解她,“誰能想到他要尋死啊!”
紫怡黯然搖了搖頭,道:“戰亂頻繁,百姓都沒有好日子過,這才不得不做刺客,哎,若是這天下都沒了戰亂,人人和睦,該有多好?”
禽滑嗤的一笑,道:“丫頭,你這話和稷下學宮的孟卿怎麼一樣啊!總是以這些話勸誡大王,要少征戰,多關心百姓疾苦。”
“天有日月兮地無光,黃土將崩兮人倉惶,世無道兮不若逝。”紫怡念著,道:“這是我在燕國聽過的,百姓覺得活著生不如死,君王的功績又有什麼用呢?”
一回到王宮中,紫怡便去找田辟疆,“大王,燕國地土地你還是還回去吧,現在燕國已經臣服,又何必再刁難呢?”
“鍾離?你今日是怎麼了?”田辟疆看著紫怡一臉沉重,不明就裏的問道。
“一場征戰下來,就不知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大王就不怕避的緊了,他們拚個魚死網破麼?”
田辟疆想了想,道:“好,寡人便聽你的,將燕國的土地歸還給他,隻要燕國肯乖乖臣服寡人,寡人便不再難為於他!”
“大王能如此,便是燕國的百姓得福了。”紫怡淡淡一笑。
田辟疆看到紫怡笑了,道:“燕國不燕國的倒是小事,隻要王後開心就好。寡人怎麼見這幾日王後一直悶悶不樂,齊軍也打了勝仗,齊國也日趨強盛,再無人敢小瞧,王後怎麼倒不開心了?王後想要什麼?告訴寡人,寡人定會想方設法弄來。”
“你在討我開心麼?”紫怡澀然一笑,道:“可惜鍾離並非你身邊的那些美姬,隻為一件小小器物就能高興很久。”
“王後自然不是那般輕浮虛榮的女子。”田辟疆道:“寡人有一物贈與王後!”說著引紫怡來到地圖之前,指著地圖上一塊,道:“此地名無鹽,寡人已經將此地劃做你地封地,你的封號便是無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