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樂的差點沒握住魚竿,第一次釣魚收成便這麼好,運氣好的不得了呢。正要把魚放進剛剛編號的柳條筐,背後突然覺得被人猛力一推,立足不穩,一下子掉在河裏。手中的大魚猛力一掙紮,跑了。
咕嘟咕嘟,河水從紫怡的口鼻灌進來。紫怡一陣慌亂,隨之鎮靜,記得自己在這條河裏洗過澡,河水不深,當下伸展雙腿站穩了,向岸邊走了兩步,果然,頭已經露出水麵。尚且沒有緩過勁兒來,便看到眼前一陣飛蝗一般的泥巴石塊扔過來。紫怡趕忙避過,但是身在水中,身手再靈敏也有限度,還是被幾塊泥巴打中。好在扔泥巴的人手上力道不大,雖然弄得紫怡滿頭滿臉的汙泥,卻沒有打傷她。
“誰!”紫怡喊道:“背後偷襲人,小人所為。”接著便看到岸邊站了大大小小七八個男孩子,最大的不過十四五歲光景,正在哈哈大笑著,指著紫怡笑道:“醜丫頭,傻丫頭,醜八怪,醜八怪。”一個個樂的揉胸按腹,拍地大笑。
紫怡氣得是七竅生煙,被這麼一群小屁孩兒給算計了,丟人丟到家了。
看樣子是個領頭樣兒的小孩兒指著水中的紫怡,笑道:“醜八怪你聽著,河邊這塊兒是我們兄弟的地盤,誰也不能動!”
“這河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紫怡忿忿的罵道,伸手提起濕淋淋的衣服從河裏爬上來。
“醜丫頭爬上來嘍。”那幾個男孩子笑著圍著紫怡轉著圈子,那個領頭的男孩兒喊道:“我娘說了,醜丫頭長得這麼醜,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要的,這輩子都嫁不出去的!”
嫁不出去這句話深深刺痛了紫怡,前世這句話就被人說了無數次,沒想到轉世穿越了,這句話還跟著自己。“誰說我嫁不出去了,誰說的!”紫怡用手上的柳條筐亂打著,道:“你們都聽好了,我春兒這輩子不嫁則已,要嫁一定要嫁的轟轟烈烈,要嫁給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男人!”
那男兒稍微愣了一下,接著便笑的翻了天,“醜丫頭瘋了,和她娘一樣,都瘋了,瘋了!大瘋婆子帶著個小瘋婆子。”
紫怡更生氣了,柳條筐脫手扔向那個男孩兒,砸在男孩兒的額角,男孩兒一聲呼痛,旁邊的幾個男孩兒全都圍上去,問道:“小伍哥,怎麼樣?沒傷到吧?”
“不許說我娘的壞話,不許說!我娘不是瘋子!”
“就是,村裏人都知道,你爹從你半歲多的時候就走了,現在也沒有回來。定然是死在戰場上的。隻有你娘那個瘋婆子一個人還信你爹會回來,不是瘋子是什麼?”喚作小伍的男孩兒瞪紅了一雙眼睛,看著紫怡,說道。
走了十幾年?紫怡一下子愣了,想起早晨娘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好像父親謎便能回來的樣子,實在難以想像,母親便是這樣等了十幾年,獨自一人將孩子帶大。在一日日的等待中消逝了自己的青春,任由著嬌媚的容顏被歲月打磨的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往日茂密黑亮的頭發變得稀疏蒼白,心中卻始終存在著那個希望。
紫怡愣神的功夫,那幾個孩子已經扶著小伍一起走了,等到紫怡回過神,周圍早就沒了人。紫怡用河水洗幹淨身上汙泥,看看破了的柳條筐,斷了的魚竿,苦笑著搖頭,中午的魚羹是沒了著落了。
第六章 驅逐
披著一身濕淋淋的衣服回到家裏日頭已經有些偏了,紫怡覺得很沒麵子,之前信誓旦旦的要做魚羹,現在連片魚鱗都沒能弄回來,反而把自己弄得和一條落水狗似的。
“春兒,快去換了衣服,會生病的。”娘迎上來,將紫怡拉進屋子裏麵,取出衣服幫著紫怡換上。“春兒,是不是掉到河裏麵了,娘不喜歡吃魚的,下次可別去了,多危險啊!”
紫怡擦幹了身子,換上幹淨的衣服。含含糊糊的應道:“恩,腳下滑了一下。”一來不好意思說出自己被一群男孩子暗算的事情,二來又怕問母親關於自己父親的事情尷尬,索性便什麼都不說了。換了衣服便要動手煮飯,“娘,魚羹吃不到了,今天中午隻能先湊合湊合。”
“春兒,不用麻煩了,娘看你中午還不回來,已經做了飯菜,快吃吧。”說著母親便取出幾隻粗陶碗,盛著些紫怡昨日采來的蘑菇和野菜。
“娘?既已經做了飯,娘怎麼不吃?”
“等著春兒回來,咱們娘倆兒一塊兒吃多熱鬧,就娘一個吃著也沒有胃口不是?”母親說著添火將飯菜熱了,紫怡幫著布好,兩人正欲動筷,便聽到外麵一陣急亂的腳步聲,還有個女子扯著嗓子喊道:“春丫頭呢?那個醜丫頭呢?給我出來!敢打傷我的兒子!”
紫怡一聽這口氣,便知道是那領頭的小伍找了人來找她算賬了。紫怡可不怕這一套,反正理也在她這一邊,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衝出去。
“春兒別動,別出去!”母親看到紫怡神色不對,馬上死命拉住,不肯放手。
“娘你放開我。”
“不行,春兒,那是族長的家人,我們惹不起的。”母親不但不放手,反而抓的更緊了,死死卡住紫怡的手腕子。
紫怡無奈,隻好又坐下,看著母親稍微整理了頭發衣服,匆匆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