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毫無聲息地搖曳著,映著眼前的道路,讓人無從下腳。
螢火卻也是如無頭蒼蠅一般地飛舞著,不敢往前進。
這裏麵的血也是老家主的嗎?千櫟囁嚅著問道,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內心湧動的恐慌。
螢火卻沒有再說話,隻是在空中打著轉,似乎逐漸失去了力氣。
然後就飛回到了千櫟的胸口融了進去。
她的靈力已經用光了嗎?千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雖然被一團螢火飛進了身體裏麵,但是卻沒有什麼感覺。
而如今這可怖的密道裏,便隻剩她一個人了。
她孤單的身影跟著燭火搖曳在背後,拖得很長很長。
密室裏仿佛已經變成了血的海洋,低頭看去在燭光下蕩漾的水波,不是血色又是什麼顏色呢……
也不知道密室裏麵到底成了什麼模樣!
千櫟猶豫了一下,決心踏出第一步……無論如何也要進去看看才行吧!
如果老家主在裏麵呢?
大小姐!
當千櫟的腳尖還未觸及密室的血水中時,她的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是熒珀的聲音。
小珀!千櫟忙收回腳,扭頭回了屋子裏。
而熒珀看她安全出來,便一手摁住了密室的開門機關。
小珀?你做什麼?千櫟有些驚訝,密室的門在她的麵前逐漸關閉,到底怎麼回事……
熒珀微微地喘著氣,明顯是匆匆趕來。
大小姐,你怎麼進來了……熒珀鬆了一口氣……還好趕上了。
到底怎麼回事?千櫟現在簡直滿頭霧水。
熒珀則拉住了她的手,然後握緊。
大小姐,你先隨我回五味館。熒珀也沒多解釋,千櫟想了想倒也不再多言,隻是隨著熒珀的步伐匆匆出了這屋子。
出去之後,熒珀關閉了屋門,又在屋門上又鎖了一道,還掛上了一道奇怪的白綾。
而出了院子之後,她又再次重複了這個舉動。
呼。在做完所有的事情後,千櫟看到熒珀的額頭上已經沁出薄薄的汗水。
還好來得及……熒珀小聲地念叨了一句。
千櫟疑惑地打量著她。
走吧,我們路上說。
熒珀轉身往五味館的方向走過去,不過還得繞著眼前的這座小湖走。
千櫟眼神微微瞄了瞄東南方向,那邊的大湖中央淬熒閣依舊燈光通明。
你放心吧,老家主沒事。熒珀腳步很快,但是並不影響她說話。
千櫟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真的嗎?可是,那潭院裏……那麼多的失血……
那不是老家主的血。熒珀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不自在。
真的嗎?千櫟不太敢把螢火的存在講出來。
我爹收到了老家主的信,他跟國師大人在一塊……熒珀突然轉頭抓住她的肩膀。
如果真的有一天……老家主被你的父親害死了,你會怎麼辦?熒珀的眼神很認真。
千櫟則咽了咽口水,我……我……
我不知道……千櫟閉上眼,熒景舟前不久頹廢無奈的神情還在她的眼前。
好,我知道了。熒珀鬆開了她的肩膀,緩步走向前。
大小姐……熒珀輕輕喚她,卻沒有回頭。
嗯?怎麼了?小珀……千櫟想解釋剛才的回答,卻覺得說什麼也很無力。
大小姐,應該不知道我是你的暗影吧。熒珀輕輕地說道,她扭頭轉向湖麵。
暗影……
我知道的。
看著熒珀略微驚訝的目光,千櫟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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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珀是你的暗影。
千櫟還記得當時老家主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那還是四年多前,她們即將跟隨著葉霄踏上修行之旅的時候。
熒惑將她獨自一人叫到了潭院中,她當時還有些奇怪。
因為自從她與熒珀選為候選人之後,她倆幾乎都是形影不離。
老家主也自從第一次單獨召見過她一次後,就不曾單獨召喚過她。
暗影?千櫟不是很理解地重複了這個詞語。
她坐在熒惑的對麵位置,盯著眼前這個少年模樣的人,靜候著他接下去的話語。
其實每一個家族選出來的候選人,真實的隻有一個。
一個?怎麼會?
而另一個就是暗影。熒惑接著解釋道,這是五個家族默認的規則:兩個候選者一個為正主,一個為暗影。
暗影的存在就是為了混淆視聽,讓人無法判斷誰是真正的正主。暗影一定要忠誠於自己的正主,並且要保護好正主的安全,必要的時候還要替正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