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牛奶。

“謝小朋友,您好。感謝您照顧我的生意,我先幹了這杯,您隨意。”

謝匪有些害羞地點頭,也舉起了牛奶,跟主持人碰杯。他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簽名本,給大佬遞筆。

主持人洋洋灑灑簽上名,與金馬獎影後,天王宋軼,前奧斯卡得主萊昂納多並列一排。

這位推銷主持人是謝匪的偶像,他最喜歡看他的節目,他的表演就像催眠符,他用來進行睡前放鬆。

對了,998元八心八箭便是從他手裏買到的。

主持人高深莫測的微笑,他吟詩一般感慨出:“啊!完美的切工讓鑽石散發出完美的光彩。您知道世界上最完美的鑽石切工是什麼麼?”

謝匪伸出短而胖的手指,比出了個八。

主持人搖頭。

謝匪鄭重思考後,咻地一下呆毛立起,他激動說:“十心、十箭?”

主持人搖晃著高腳杯的牛奶,抿了一嘴的奶沫在胡渣上。

“不!是九心一花,隻要九千九百九十八。”

主持人湊近謝匪,拍拍謝匪的小胸脯,低聲道:“你先存錢,後麵我給你內部價。”

謝匪倒抽一口氣,圓滾滾的眼眸閃亮,放佛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標。

*

魯源從片場出來,婚禮上歡樂的氣氛與他無關,真實人格的他不喜歡喧鬧,他喜歡安靜坐在某處位置上。

他出來抽根煙的時間,瞧見了兩個不速之客。

江雲秀和謝啟。

兩個人的穿著端正,年過半百,也能看出曾經是高知分子的精英。

江雲秀手裏還捧了一束百合花。

謝啟挽著老太婆的手,兩個人的表情嚴肅,在偷偷看到啃雞翅的謝匪包子時,又帶了些笑。

謝煥生自知道江雲秀參與過陳玉汝坑害於喬的事,故意讓於喬的處方醫生開出副作用致鬱的藥物,便不再跟她有聯係了。

人做事凡事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江雲秀曾經下迷[yào]讓他不與於喬相見,想要掌控他的人生,第二次又是想讓他們婚姻破裂,早點離婚。

謝煥生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這樣一個母親。這幾年江雲秀從醫生主任的崗位上退休,開始修身養性,但她也沒來看過於喬和謝匪一次。

她是個聰明人,也知道去了是討人嫌棄的份。不過,今日卻莫名出現在於喬和謝煥生的婚禮上。

魯源自然是當作沒看到,他不是良善的人,山溝裏出來的野孩子也不懂人情世故的禮貌,應酬那一套也沒必要用在沒價值的人身上。

不過,他好奇是誰讓這對夫妻過來的。

王鎮走出來,拍拍魯源的肩膀:“哥們兒,我叫來的。別跟老謝說,兩老父母來了,他們看一眼就走了。你等會替我擋幾杯酒,我待會兒送送他們。”

魯源挑了挑眉。

王鎮笑說:“總該給這事兒畫個句號,總不可能老謝和於喬這輩子的婚禮,他的父母都不到場。”

王鎮手裏揣了幾顆喜糖,走向江雲秀,江雲秀朝著謝煥生的朋友,麵子還是做了個足夠,給出一個微笑。

魯源在別處翻了個白眼,又歎了口氣,吊兒郎當跟上去。

江雲秀把花給魯源,她未經保養的皮膚溝壑深邃,和藹笑說:“我們就來看看,你幫我把這束花送給他。”

魯源接過,冷眼瞅著。

江雲秀說:“沒毒,放心吧。”

謝啟在一旁唉一聲老婆,這說的是什麼話?不要把兒子的朋友惹生氣嘛。

“我們老兩口年紀大了,看開了,他想怎麼樣是他的事了。都十多年了,孩子都要上小學了,誰還計較這些。”

魯源笑笑不說話。您一句話不計較摘了個幹淨,當初可是害慘了一對鴛鴦。

江雲秀顫顫巍巍撥了顆喜糖吃下,在婚禮館場外看了一會兒謝匪,被王鎮送走了。

魯源正要進場,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定睛一看是從墨爾本打開。能舍得花錢給他打跨過電話的

人很少,大部分在電話簿裏有名有姓,不是陌生號碼。

一個兩個的,怎麼老愛撞日子碰在一起上門。

魯源知道是誰,他還是接了。

陳玉汝那年涉嫌幫助某市高官貪汙洗錢,被調查後證明是她經紀人所為,而她隻涉及偷漏稅,事實上宋玲玉為了保護他們的共同資產和宋玲玉那個聾啞兒子,替陳玉汝背了幾項罪名,才讓陳玉汝從中摘了幹淨。

陳玉汝答應會在國外好好照顧宋玲玉的孩子,讓他讀最好的學校,擁有上流的出身,宋玲玉很滿意。後麵她在國外避風頭,連當年謀劃的雙金影後都沒敢回國領取。

高官被判貪汙入獄,宋玲玉協助其侵吞國有資產,資金巨大,數罪並罰判了五年有期徒刑。陳玉汝不再回國,繳納完稅款後,國家也限令她入境。